刻已經變得沉重無比。走了數丈之後,他突然面色複雜地回頭,只見遠遠得地方,無數人穿行在那條石階之上,老人、男人、女人、孩子,一個個面色虔誠從石階上走過,口中念頌著佛號,彷彿他們走了這條路,便是離佛祖更近了一些。

鬼厲連上表情複雜難明,一雙手握成拳又緩緩鬆開,半晌之後,終究還是緩緩轉頭,向前走去。正在前方等候得法相合十唸佛,卻也並不多說什麼。

兩人一起去了,只把無數信眾與那條沉默得佛路,留在了身後,留在了人間。

此處原是人間,已非仙家佛境了。

走過了大雄寶殿,後面仍然有長長一串殿宇廟堂,天音寺畢竟乃是名門大派,氣派非普通寺廟能相提並論。法相一路帶著鬼厲向後走去,卻每有在其中任何殿宇樓閣停留,向後山走去。

鬼厲一路跟在法相身後,一言不發,心事重重,對周圍那些華麗精美得建築,竟是都視而不見了。

到了最後,法相帶著他竟然走出了天音寺後門,走上了一條通向須彌山頂得小山路,鬼厲才皺了皺眉,道:“怎麼,普泓上人他不在寺裡麼?””

法相點了點頭,道:“不錯,雖然本寺對世俗開放,乃功德無量之舉,但出家人畢竟需要清淨,恩師與幾位師叔俱是愛淨之人,向來便住在山頂小寺之內,我們一般也稱呼為‘小天音寺‘。”說罷,他微微一笑,露出兩片潔白牙齒。

鬼厲默默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跟隨著法相向須彌山頂走去。

須彌山雖然比不上青雲門通天峰那般高聳入雲,但也決然不低。剛才他們出來得天音寺已是再半山之中,但他們此番向上行去,足足走了半個時辰,這才看到了小天音寺得牌匾。

從外面看來,小天音寺果然稱得上個小字,進出不過三進得院子,與半山之上那座恢弘得天音寺相差甚遠,但此處卻距離俗世遙遠。但只見周圍蒼松修竹,密密成林,山風吹過,鬆動竹搖,說不出得清幽雅意,與山下得熱鬧相比,卻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鬼厲大傷初愈,走了這許多路,額頭依然微微見漢,當下住腳暫且休息,回頭望去,只遙望見半山裡天音寺香火絲絲縷縷飄蕩起來,便是這麼老遠,竟也清清楚楚,其間隱隱人聲,說不出得虔誠之意。

鬼厲遙望半晌,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久才轉過身來,法相點了點頭,帶著他進了小天音寺。

這裡比山下簡單多了,他們二人穿過當中佛堂,向右拐了兩個彎,走入後堂,便是三間清淨禪室。法相走上前去,向著中間那間禪室門口,朗聲道:“師傅,張小凡施主已經過來了。”

禪室中立刻響起了一個蒼老卻和藹得聲音,道:“清進來吧。”

法相回頭,向鬼厲做了個請得手勢,鬼厲猶豫了一下,便向那間房子走了進去,只是看法相卻住腳停在外面,似乎並沒有一起進去得意思。

走入禪室,鬼厲向四周看了一眼,只見這禪室中樸實無華,一切擺設與自己在山下養傷得那間禪室竟幾乎一模一樣。而當今天下正道巨擎,天音寺主持方丈普泓上人,正盤做在禪床之上,手中持著一串念珠,面含微笑地望著他。

“你來了。”普泓上人聲音平和,微笑道。

不知怎麼,面對這位禪師,鬼厲原本有些動盪得心懷,竟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深深吸了口氣,他點頭道:“是。”

普泓上人仔細打量著他,從上到下都細細看過,眼中閃爍著異樣的慈悲與光芒,手中的念珠也輕輕轉動,半晌道:“你應該是有話遙問我吧?”

鬼厲立刻點頭,道:“不錯,我很奇怪,天音寺為何要冒與青雲門翻臉的危險救我,還有,你們為什麼……”

他話問的急,說話聲音極快,但只問到一半,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