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探了探。章家本來是有意想將章友盈和八殿下配在一起的,可幾次“偶遇”人家都看不上,如今能與白家結親,也算是個極為不錯的選擇。章家主和章正君一合計一下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第二天,姚氏上午接到章正君送來的訊息,立刻就遣了媒人去章家提親。那媒人前腳剛走,後腳王氏身邊的公公也奉命來了白家請姚氏進宮去。姚氏笑著讓那公公等在了偏廳,轉而進屋卻忍不住對今日正好旬休的白傅涵道:“妻主,你說鳳後為何突然尋我了?”白家在京城名聲顯赫不錯,但畢竟嫡女不出仕,除了白傅涵偶爾去學子監上上課,或者與翰林院一起編編書,跟官場完全沒聯絡,他也因此不常進宮。

白傅涵手中拿著書頭還低著,心不在焉地回他:“你進了宮不就知道了。”

姚氏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他在衣櫥裡挑了身衣服換上,走到她身前,一把抽出她手中的書。“這件怎麼樣?”白傅涵這才抬起眼,只一瞥眼神就亮了幾分。她不知道在別人眼裡自家夫君怎麼樣,反正她總覺得他不怎麼會打扮,年輕時候穿些豔色的衣服就罷了,如今她們都老夫老妻了,他還老喜歡那種桃紅色的布料。這麼些年來每次見他穿素色的衣服,她就忍不住眼前一亮啊。

姚氏見她如此把書冊又放回她手中,也不等白傅涵回答,得意地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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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容想自由想了好幾年了,可如今一朝心想事成反倒無聊得不知道該去哪兒。他久居深宮,雖然王氏定期都會叫些人進宮品品茶,可他也不常參與認識不了幾個人,認識的人裡頭也就洛家的三公子洛源輕與他還合得來些。可人家整天就知道追著莫無沙跑,哪裡有空理他呀。

寢宮裡床幔被那微風吹得輕盈飄動,不遠處的矮腳長桌前,蕭容坐在軟墊上,一手撐著臉,一手翻著本早就看爛的《三略》。一旁香爐煙蘊冉冉,他眼瞼微垂,眸色淡淡,手指百無聊賴地畫著書頁邊緣。看了沒一會兒,腦袋一點,額頭卻抵上了書,大大嘆了口氣。

“……殿,殿下。”他那一聲嘆還悶在嘴裡,耳畔卻傳來向竹略顯遲疑的聲音。蕭容一頓,撐著臉抬起頭。“怎麼了?”

向竹行了一禮,恭敬道:“方才奴正好碰上鳳棲宮的紫苑哥哥,說是鳳後請白家的三正君和小公子進宮來了。”

蕭容一愣,下一秒卻猛地站起身來,“什麼?!”他不可置信地看了向竹一眼,就開始一邊點頭一點焦躁地來回踱步。他那天就覺得他母皇絕不是心血來潮突然提起白芷陽,這幾日也是特地讓向竹注意著他父後身邊的動靜,沒想到——

不是吧,真要他嫁給那個書呆子不成?

蕭容頓住了步子,沉默了一會兒:“向竹,你去我父後那裡,就說本殿上次與白公子一見如故,今日聽他進了宮很是歡喜,想見一面。”

“是。”

對個男子而言,白家也許確實算得上是個好歸宿。可他到底是九皇子,是他母皇的嫡子,嫁入一個只有清譽卻無實權的人家對他母皇,對他皇姐未來究竟有沒有益處這就說不好了。他這麼好的一顆棋子母皇她難道不打算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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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姚氏屁股還沒坐熱,蕭容就派人把白則伊給請了過去。王氏一直知道他這兒子心思深,卻沒想到人家這麼快就得了訊息,他餘光掃了屋內幾個下人一眼,目光卻沉了幾分。是蕭容知道也就罷了,若是別人探聽事兒也這麼輕而易舉,他這鳳棲宮豈不是沒秘密了?看來他有必要好好敲打一番了。

王氏心思電轉,面上卻讓白則伊隨著向竹走了,還笑眯眯地跟姚氏寒暄了幾句。

白則伊被向竹帶到了含心殿的偏殿。店內兩旁各站著三個伺候的宮人,卻沒有瞧見蕭容的身影。向竹讓他稍等片刻,自個兒又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