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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略涉一二,不足稱道。”
“既然如此,便不打擾上師了。”二人於是相互道別,穿花拂枝,走出梅林。
進屋前,梁澄停足回望,此刻東方乍白,晨霧漸起,寒煙縹緲,不遠處的梅林便顯得迷迷濛濛,看得不很真切。
一念……
梁澄心裡默唸此二字,原來他就是無渡大般若唯一的衣缽傳人,禪宗百年難得一見的天縱奇才,不但幼通經史律論,儒道玄學,於武道上也是根器無雙,盡得大般若真傳,以弱冠之齡一頓超入,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方才,梁澄叫住一念,便是想把心中想好的出家託詞告訴對方,以便明日行事,但是在觸及那雙寒星般清冷淡漠的雙眼後,便再也說不出一句那已想好的藉口,彷彿所有的誑語遮掩,在那雙洞察世事的眼中,都無所遁形。
梁澄最終暗歎一聲,推開屋門,迎面便是安喜平焦急委屈的白圓臉龐。
“殿下,您這是去哪兒了?”隨之尖叫一聲:“這大冷天的,您怎麼光著腳就出去了,凍壞了可怎麼沒辦?!”
“喜平,孤進境了。”梁澄嘴裡的好訊息卻並沒有消掉安喜平眉間的心疼,整張臉依舊皺著,嘟囔道:“練功也不能忘了穿鞋啊,殿下尊貴無比,千金之軀,怎能受此寒凍?”
梁澄無奈,心知安喜平不但忠心耿耿,還是真正地關心著他,便由著他去了,任由他給自己洗漱更衣。
大齊自以得火德,旗幟尚赤,龍袞冕服以赤黑為主,而太子禮服,與天子相近,改五爪龍紋為四爪蟒紋。
梁澄生得極白,一襲絳紗墨緣蟒袍更襯得他肌瑩似玉,身姿爽拔,氣韻優容。
此刻立在大相國寺祭臺底下的百官僧眾,以及外圍的普通百姓,無不感嘆一聲,太子當真好風采,好氣度,不愧為大齊儲君。
梁澄雙手拈香,平舉至齊眉,莊重行禮,想到等下要做的事,不由深吸一口氣,將三株香齊齊插入香爐裡。
然後退後三步,在眾人以為他要對著佛祖唸誦禱文之時,竟暮然轉身,視線掃過眾人,薄唇輕啟。
“孤昨日夜宿寺內,竟得佛祖託夢。”
一言既出,眾人譁然,梁澄抬手往下一按,場面頓時恢復肅靜。
“佛祖道,孤本乃沙門中人,卻錯投皇家,如今當遁入空門,方能解京畿無雪之災。”
此話太過驚世駭俗,底下人反而一時驚得忘了言語。
“聞得此言,孤心神俱震,憶及過往,自幼熟讀禪宗經史,見佛心喜,想來卻是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
“今臘無幾日,歲將及春,霜幹彌月,積雪不下,旱蝗為孽,慮在嗣歲,孤深憂之,不忍黎民睏乏,流離失所,孤今日便在佛祖面前,立誓出家為僧,惟願佛祖憐及蒼生,降下大雪!”
作者有話要說: ①出自《全宋文》。
第4章 心意已決
一石激起千層浪!
梁澄說完此番話,不及眾人反應,便轉身解下帽帶,雙手平舉,摘下九旒冕,抽出豎發所用的犀角簪導,頓時,一頭墨髮如瀑瀉下,北風掠過,三千煩惱絲紛紛揚揚。
終於有人急急喊道:“殿下萬萬不可!”
如一滴清水落入滾油,勸阻驚叫四面八方而來,然而梁澄卻已經踱到供案前,將象徵著太子身份的白珠九旒冕冠置於供案之上,神色肅穆,後退一步,雙手合掌,緩緩跪於蒲團之上,鄭重叩首。
可憐底下年老的禮部尚書,當場驚厥暈倒。
“石尚書!”
“殿下三思啊……”
“殿下,事關社稷,望殿下收回前言!”
“殿下,此事還需秉奏聖上,斷不可如此草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