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曾喜歡過的地方,而他,和他的老闆魏星沉,都希望,將她的快樂留下。

他看著她,她瘦了,眉宇間除卻疲憊,隱約仍存有桀驁的凜冽。他忖度了一會兒,終是小心翼翼將這幾年的疑問問出了口,塵埃,其實,你當年離開並不是因為喜歡莫天賜,對吧?

陸塵埃抬頭看他了一眼,陽光剛好從窗外口投射進她的眼睛,如深潭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漣漪。

陳爍心下一酸,忽然斷斷續續難過起來。以前陸塵埃最神采飛揚的就是那對眸子啊。他記得魏星沉形容陸塵埃“她有一雙天生帶著光芒的眼睛”。

陸塵埃看了他一眼後,沒有再說話。

他也聰明的當沒問過這個問題,繼續上網。待陸塵埃基本收拾好,他才沒事人似的站起來告辭,讓剛回到故鄉的她好好休息。

誰知道他反手扭開門準備離開時,突然聽到陸塵埃平靜地說,三年前,時時刻刻都在後悔認識那個人。如果沒有他,或許自己便會和他過上喜歡的生活。但後來,慢慢地就原諒了他。

陳爍聽得懂她說的“他”哪個是魏星沉哪個是莫天賜。

如果沒有莫天賜,或許,現在陸塵埃和魏星沉已經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可是,這世上,終究有一個莫天賜。

讓她仇恨、受辱、難過、發狂、絕望,讓她的愛情翻天覆地,讓她與愛人分道揚鑣的莫天賜。

她望著陳爍走時關上的門,無力地低下了頭。

她沒有告訴陳爍,她終究在心底對他還存有一份最初的憐憫。

這幾年,她痛苦,輾轉,顛沛,遊離在一個又一個的城市,起初,她也會因為失去魏星沉夜夜痛哭,她也會對莫天賜恨得咬牙切齒。

但是,後來……

妖孽只在夜裡哭 2

蜉蝣酒吧裡。

陸塵埃看著昏暗燈光下醉生夢死的小青年男女在故作憂愁地散發著屬於青春的荷爾蒙,淡定地躲在吧檯裡又羨慕又嫉妒地擦著酒杯,年輕真好,仗著年輕就可以為所欲為地打發時間。

她剪著短短的頭髮,戴著機車帽,帽簷壓得很低,左手虎口處有一個古怪的花紋刺青,穿著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任誰看她第一眼都不會認為是女孩子。

這是她回A市的第二週,她一直在蜉蝣工作。

蜉蝣是陳爍開的,不過是他當初投資著玩兒的,他正經工作在魏星沉的房地產公司。所以他大多時間不在蜉蝣,蜉蝣的全部工作是交給一個叫泡泡的男孩子在打理。

陳爍第一次把泡泡介紹給陸塵埃時,陸塵埃用“五雷轟頂”四個字完全不足以形容內心感受。不是她陸塵埃沒見過世面,而是沒想到循規蹈矩的陳爍身邊會有這麼個小奇葩……

泡泡,臉精緻得跟歐美T臺上的模特,畫著妖冶的眼線,戴著潮爆的鏡框,陸塵埃見過很多愛同性的男子,不過泡泡這氣質在他們中真的是逆天存在。

泡泡看到陸塵埃第一眼,跟見到親姐妹一樣撲上去,嬌羞地挽著陸塵埃親熱地說,哎喲,寶貝兒,歲月如歌相逢是緣,陳爍的朋友就是我泡泡的朋友,放心吧,蜉蝣有我倆齊心協力,一定能讓陳爍後顧無憂。

陸塵埃聽著泡泡說話跟唸詩一樣,徑自把自己和他一起劃為陳爍的後宮,頓時有點扛不住。

雖然陳爍對待泡泡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不過這阻擋不了泡泡對陳爍的熱情,陸塵埃忽然想起以前看到過的一句話,附在陳爍耳邊說,這世上沒有掰不彎的直男,只有不努力的基友。

陳爍轉頭怒瞪她一眼說下流。陸塵埃頓時無辜又憂愁。

蜉蝣酒吧除了她跟泡泡,還有三個服務生。

因為蜉蝣有論壇做支援,加上地理位置好,雖然既不屬於清吧也不屬於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