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重要的presentation要做,她沒日沒夜地做了幾天才回江上白租的地方,卻撞見孟涵拿著床單去洗,見了她眼神閃爍……

現在想起來,真像TVB的狗血電視劇,朋友愛上了自己的男朋友,這似乎是一個經典的三角命題。看電視劇的時候她還能嘟嘟囔囔地取笑編劇,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才知道那處境有多麼難堪。

之後就是無休止的爭吵,準確地說,似乎更像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因為他根本不屑於和她爭吵,好像這件事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人在胡攪蠻纏,其實她要的只是他一句話,只要他肯說一句話,他說什麼她都相信。

他卻是從頭到尾的沉默。

“現在你阿婆病了,我不想這個時候跟你吵架。等你想清楚,明白你在說什麼,明白你在做什麼的時候我們再討論這件事!天地良心,我從認識你那一天到現在,心裡就沒有第二個女人!我就不明白,我的解釋對你來說有這麼重要嗎?”

他摔上門,留她一個人在沙發上哭得緩不過氣來,再也沒有往日替她吻掉淚水的溫柔,只留下一地清冷的月光。

對著一地清冷的月光,她笑得眼角都滲出了淚水,五年的自欺欺人,五年的鴕鳥生涯,都該到此為止了吧?

顧鋒寒和孟涵會一起出現在婺城,足以粉碎她最後一點自欺欺人的幻想。

突然有些事情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第一次帶孟涵去和江上白吃飯的時候,似乎孟涵說過些什麼,確切的她不記得了,大約是說……說他和一個人長得很像?她當時想追問下去,卻被江上白岔開了話題,後來也就忘了這碼事了。

現在回想起來,難道……他們以前就是認識的?

從床上爬起來,巴著牆按開日光燈開關,單人房,單人床,把桌上的筆記本搬到床上來,閉上眼深呼吸,方非盡的老爸都追到婺城來了,看來這一回是不把方非盡逮回去誓不罷休的,聽說顧氏為了拿下方圓天地不惜接下方家在寧江的兩塊地?方圓天地是真的保不住了?蘇晚支著頭想了想,大概如此吧……生意場上偶爾有那麼一點交情可講,那都是要秤斤論兩的,方家在這件事上欠了顧氏多大一個人情,斷然不可能在方圓天地的事上和顧氏過不去……

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江上白成為自己的大老闆麼……雖然……蘇晚望著天花板苦笑,雖然……應該不會有共事的可能,至於孟涵……

腦海裡那兩個人的影像不斷的重疊,交錯,交錯,重疊,似乎在嘲笑她,嘲笑她才是那個“外人”,也許孟涵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只有她不知道!

狠狠地敲著鍵盤,噼裡啪啦地打辭職報告,說我膽小鬼就膽小鬼吧,說我懦弱就懦弱吧,反正——我玩不起!

或許這也是另一種皆大歡喜的結局吧?

方非盡不用揹著她這個包袱,他本來也沒有這樣的責任;江上白……哦,顧鋒寒,可以如願以償地得到方圓天地;顧氏給方圓開的價格,她稍微估算了一下,離職也好,裁員也好,同事們能拿到手的都不算是小數目了,自己……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出去散散心了。

至於之前孟涵跟方非盡所說的看中了“傾城之戀”的欄目組——她蘇晚還沒自作多情到以為沒了她收購就談不成的地步,這個世界少了誰,地球都一樣轉。

就讓一切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