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品,終究不是劍。

前世他積下的劍功並不多,練功多而爭鬥少。十多年練劍生涯只有一回見血,就是誤傷師兄,結果被狠狠處罰一頓,扔到思過崖上去了。但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還是憑著頓悟和機緣,走到了劍意這一步。

如今,他要紮實的練劍。因為太玄經已經太辛苦,劍修之路不容有失。俗世容不得他碰機緣,等劍意從天而降,只得一步步積功,厚積薄發,最終水到渠成,問鼎劍境。

所以他的劍,要見血。妖邪之血,是最好的祭禮。

不過斬下幾顆妖頭,破邪劍已經染得血紅。他沒有絲毫膽怯,反而越發進入狀態,原本用力出劍,現在已經如拈花折柳,信手而動,劍劍斬邪。

只聽嗤的一聲,兩顆狼頭同時飛起,甄元誠在上面看了,讚道:“這一劍不錯。”眼見這一片區域的狼邪被屠戮一空,道:“轉向東邊吧。”

江鼎正有此意,向東跨過壕溝,長劍一掃,已經衝向狼邪。

這邊的狼群多些,江鼎一時有些吃力,幾劍節奏不對,險些被一頭巨狼當頭咬住,千鈞一髮之際,他踢起一頭狼邪,擋住另一頭,自己從下方鑽出,刷刷兩劍斬斷兩狼脖頸,情勢立刻為止一緩。

甄元誠在天上看著,不住點頭,江鼎的劍*力沒的說,出劍老辣,招數精妙,始終掌控著局勢。在他看來,江鼎似乎是被自己的修為限制住了,不然發揮出來的威力不僅僅於此。

不過片刻功夫,數十隻妖邪再次清除,甄元誠心知再無威脅,道:“趕緊清乾淨,回去休息。”

江鼎笑嘻嘻道:“好。”說著一抬頭,突然毛骨悚然,叫道:“小心!”

甄元誠一回頭,就見一張冒著黑煙的大嘴朝自己咬來,他僅僅一偏頭,脖頸讓過這一咬,卻被一口咬在肩膀上,緊接著身子一緊,被一條光滑的東西死死纏繞,身子撲通一下,往下墜落。

地下,是嗜血的眾妖邪!

江鼎目眥欲裂,他看的清楚,在甄元誠肩頭趴著一人一蛇,或者說是一妖一蛇。那妖怪青面獠牙,猙獰醜惡,正是那邪靈雕塑所化。

邪靈雕塑,活了!

那邪靈不知是怎麼變得,沿著長槍攀上甄元誠的肩頭,竟讓他一無所覺。若不是江鼎千鈞一髮喊了一嗓子,這一口正咬在喉嚨上。

然而就這樣咬偏,甄元誠還是墜落,滿地妖邪如嗜血的蒼蠅一般飛撲而上。

江鼎只覺得一口血從腹中升到頭頂,血貫瞳仁,眼前一片通紅。一股不知從哪裡來的氣騰騰增長,吹得他衣袖鼓起。

“喝——”一聲大叫,長劍脫手飛出,劃出一道長虹,衝向妖邪群中,帶起一大片血花。

壞了!

江鼎立刻清醒過來,剛剛那一劍出手可是沒準頭的,甄元誠落在地上還罷,倘若他抬起一點頭,這一劍一刀兩斷的,可不只是那些妖邪!

我殺了甄前輩了麼?

又是一股難言的情緒翻上來,江鼎心幾乎停跳一拍,又是恐懼,又是難過,幾乎難以自持,連最穩定的握劍的手都開始發抖。

他並沒有發現,從殺戮興奮到一連串情緒的轉換,他開始有些失控。

無論如何,這一劍有些效果,甄元誠周圍的妖邪死傷大半,給他清出一塊空地來。江鼎衝過兩道壕溝,來到妖邪叢中。

剛一來到,他鬆了一口氣,甄元誠還活著。

活著,但情勢危急。

這裡竟有一場無聲的爭鬥。甄元誠一手直著槍,槍頭狠狠紮在那邪靈嘴裡,另一端支援在地上,正在拒絕那邪靈的靠近。

本來甄元誠還有其他手段,但他人被邪靈雕塑手中幻化出來的蛇纏住,動彈不得,現在用身體壓住槍的一端勉強維持著平衡。如此不能用力,邪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