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眼裡出西施?

想到這個可能,沈忱狠狠地搖了搖頭,像是要把這種荒謬恐怖的感覺搖出腦海一般。

“不要那麼用力地搖頭了,我知道自己總是做不好。其實……劇本是蔣雪喬寫的,歌也是她寫的,如果換她來演,效果肯定比現在好得多。”不是不沮喪的,一件事如果任自己如何用盡全力去做,卻依然做不好,那隻能證明,是自己某些方面有所欠缺。

“這麼快就想放棄了?”沈忱懶洋洋地坐起來,“就算你對自己沒有信心,也應該對蔣雪喬的眼光有信心,如果不是你確實比她更適合演這個角色,她絕不會把機會拱手讓給你。”

“可是……”

“你過來。”沈忱招招手。

曉綠慢吞吞地轉過身,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其實,她很想說,她始終沒有辦法融入另一個女孩的故事中,就像她,是謝慕澄,就只是謝慕澄,就算偷穿了麥曉綠的皮囊,骨子裡,她仍然是謝慕澄。即便她再想成為麥曉綠,熟悉她的人應該還是能看出來,她們是不同的,不同的兩個人。

所以,她也無法以謝慕澄的心去演繹水玲瓏的故事。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啊?”曉綠完全沒有料到他會問這樣一個問題,一時間愣在那裡,熱氣卻不受控制地躥上了臉頰,火辣辣的。

她陡然窘迫的樣子讓他大樂,“我知道的,他是不是叫做駱君豪?”那幾乎已經算是公開的秘密了吧?

可是,為何此刻從他嘴裡說出來,竟有些不是滋味?!

“不是的!不是他!”曉綠幾乎是衝口而出。

因為說得太快太急,兩個人同時一愣,都感覺有些尷尬。

“不是的……他叫邢風。”說到這裡,曉綠下意識地皺了下眉,“不,也不是。”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叫做——聶行風。”

原本不想說的,她從來不肯承認,她的邢風是掛在官府最高懸賞榜單上的賊匪之首。可是,當她真的說了出來,卻又覺得其實要面對也不是那麼困難。

就像,她一直面對著沈忱,卻依然可以很清楚地分辨出,他是沈忱而不是邢風一樣。

“邢風?聶行風?”沈忱有些繞口地重複了一遍。

曉綠苦笑,“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叫做邢風,可是他死了之後,別人都告訴我,他其實叫做聶行風,是我們家的仇人。”

“死了?”沈忱猛地想起,這個學期開學的第一天,曉綠見到他時,那樣激動到顫抖的神情。她緊緊拉住他的手,喜極而泣,叫著“你沒有死!你真的沒有死!原來你沒有死”!

當時他只覺得無比荒謬,可是現在……

他眯起眼睛看著她有些失神的雙眼,眼圈微微有些發紅,可神情已是隱忍平靜。然而,卻不知,在她那平靜溫雅的面容背後,到底藏著怎樣的心事?

“你知道嗎?我曾經以為你是他。”曉綠坐下來,雙手抱住膝蓋。她看他的時候,手臂伸直,身子便微微後傾,以一種斜睨的姿態輕飄飄地望著他。

他知道,那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姿勢,以輕藐的態度說著心中沉重的秘密。

於是,他笑笑,伸指輕輕彈了彈粘在膝蓋上的一片草葉,“我知道,就是因為你那一場精彩絕倫的演出,才奠定了你在我心中實力派的地位。”

“實力派?”曉綠終於“撲哧”一笑,感覺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被這一笑,吹成齏粉。

“會演戲的叫實力派,不會演戲外形討喜的叫偶像派,又會演戲又漂亮的就叫巨星。”

“那麼……”曉綠的眼睛漸漸瞪大,“你的意思是說我長得不好看咯?”

“咦?這句話你都聽得懂?有進步,有進步。”

曉綠抓起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