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歸結於容貌。

女校尉在手足無措中猛地屈下一膝,抱拳說:“末將是新派到將軍麾下的翊麾校尉越鷹瀾。因為將軍一直在邊境不曾回營,特意求了刀校尉前來拜見。”說完彷彿想起什麼似的,又補充道:“是老鷹的鷹,波瀾壯闊的瀾。”

鬼頭刀幾乎被這位鷹大姐搞絕望了,抱著頭在心裡唸叨:“完了……害死人嘛……女人啊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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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聽女校尉如此這般強調自己的名字,大抵也感覺突兀得可愛,嘴角便不由露出一絲笑容。十一點點頭,於是也就不免比平時多說了幾句——

“是越校尉。這一次就算了,以後不要再聽那個傢伙的胡言亂語做這樣的事了。”他指了指鬼頭刀,說:“他不過是在騙你的錢。”

十一不笑還好,那樣至少面前這個姓越名鷹瀾的女校尉還會因為緊張和忐忑的心情表現得正常一些。而一旦他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即便笑容是那樣的淺,也足以讓人忘記了緊張與不安而魂飛神往,不能自禁。

越鷹瀾心中彷彿一聲轟然,之後便是久久不能回神。十一見越鷹瀾眼中一片神采奕奕,偏又直愣愣地盯著他不說話,心中多少有幾分懊惱。狠狠瞪了縮在一旁的鬼頭刀一眼,罩上披風轉身離去。

越鷹瀾身體猛得一震,跳起來對著十一的背影大聲嚷道:“將軍,末將有事請教……你為什麼不准我出關作戰?就因為我是女人?”

自從十一不再遮掩容貌,見到他神神叨叨的男人女人多了去了,如這般跳起來大加指責的倒還是第一次。十一腳步頓了頓,不光是因為新鮮,也是因為越鷹瀾所指責的事情算是公事。

——因為整個河西防禦體系已經進行到了最後收尾階段,烏虛騎兵隨時都有可能來襲,所以河西大都護張鈺接連增加防禦體系外圍的兵力。越鷹瀾這一批兩千人便是三天前才剛剛到達十一的大營。當時十一正在邊境伏擊小股襲擾的烏虛騎兵,根本就沒時間回營,於是便籠而統之地下了個命令:男丁出關作戰,女將留在關內大營。倒是沒想到這位叫做越鷹瀾的女校尉和他一樣覺得不過癮,竟然跑來找他吵架。

“她不是說我歧視女人吧?”十一想。

這可真是個棘手的事兒!

在邊軍,女將一直都是比較麻煩的存在。坦白地說,所有的統帥都不歡迎女將。女人,不管她們在其它地方有多了不起,戰場上的斬殺卻終究要遠遜於男子。張鈺說得好,敵人又不會因為你是女人就手下留情。是以大鄭立國幾百年,真正稱得上名將的女人也不過只有鳳儀一朝的威武上將軍狄桂華一人而已。

當然了,也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不允許女人投軍從武。的確大多數女人都不擅作戰,但因為這個就不讓人家來肯定是不行的。對於邊帥和朝廷的主管官員來說,這裡面牽扯著一個你是不是在歧視女人的問題。

開玩笑,仗打得贏打不贏只不過是能力問題,尊重不尊重女人那可是品德問題。

仗打輸了還可以贏回來,官丟了還可以再做回來,可一旦天下黎民都覺得你人品有問題,那你還能有什麼混 頭?人心向背啊!

反正目前為止,邊帥們或者敢養寇自重,或者敢私吞軍餉,甚至於敢公然抗旨,但他們之中絕卻沒有一個敢冒天下之大不諱,說什麼“為了勝利還是把女人們請出軍隊吧”之類的話。毫無疑問,那可是要擔上被全天下質疑“這傢伙原來歧視女人”的風險的。

那麼,邊軍在具體運作中便往往需要有一套能夠兩全齊美的策略了。雖然所有的統帥都認為女人不適合戰場,但他們還是敲鑼打鼓、張燈結綵地歡迎女性將領的到來。他們熱烈歡迎女性將領們投身於書記、司曹、錄事等等軍職,總之就是那些能夠留在關城大營裡,或者至少不用直接上戰場殺人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