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勝點頭:「是。」

又過一會,柳大雅才吞吞吐吐說:「我那三小子,說了宇成伯家的三丫頭。」

陳大勝一愣,看向他歡喜道:「好事兒啊,什麼時候辦?一定要早早與我說,到時候我帶他們幾個去家裡給您幫忙去。」

老刀們而今佔據兵部半壁江山,他們願意出來給柳大雅撐場,這是很給面子的事兒了。

柳大雅卻有些羞臊,好半天才說:「咳,那啥,你也知道,我孩子好幾個,也沒個出息,那……這不是手裡不寬裕麼……」

哦,這事兒啊,陳大勝笑了起來,很是爽快的說:「用多少,柳兄說個數目,明兒我讓人給你送去,不急還的。」

可柳大雅卻一擺頭,又看看身後才說:「瞧你說的,還用得著你幫我,不用。」

說到這,他挪動過去,悄悄來了一句:「好兄弟,我聽說,今年駙馬爺不坐莊了?」

陳大勝眼裡異色閃過,問:「你說泰澤號那局?」

柳大雅臉上一紅,虧他滿面鬍鬚遮掩,如此也是低著頭,又點點道:「對,也沒旁個地方了,就那兒。」

「你要扎一腳?」

柳大雅吸氣:「我哪兒敢啊,不是我!不是我這不是,我那婆娘的弟弟,他是個閒人,他就想扎一腳,哎!就是他,那你說這傢伙,我都罵了好幾次了,沒用!

沒用,就非要進這坑兒,我聽說,而今市面上想往這莊裡紮腳的人多了去了……,宗室也是好些人呢,這現下沒坐莊的,都有幾百萬貫擺在那兒了,嚇人吧?」

他又往身後看看,又聽殿內幾句爭吵,才小心翼翼說:「只是不知誰來坐這莊,就怕沒人出來,攤子就涼了,倒是他們說,依著咱邵商派的老尿性,必是斬的,您說是吧?陳,陳兄弟?」

陳大勝歪頭看他,打量了好一會,一直看到柳大雅面色灰敗嘆息,他才說:「我若是你,我就不攪合進去。」

「是吧。」柳大雅有些尷尬,到底撓撓頭嘆息:「也也對,我這,也是沒辦法了,從前傻,宅子就置辦了那麼一大點,又娶妻納妾生了一群祖宗,小時候還好,給口吃凍不著就成。

可這幾年你也知道,老哥哥我這灶頭,算是涼了,老了!眼見這刀都提不動了,陳侯,這人性子再硬,硬不過年歲,算了,是我的不是……」

他站了起來,剛想羞愧而去,可裙甲卻被陳大勝拉住了。

柳大雅眼圈有些紅的看向陳大勝,就聽

陳大勝對他說:「小坦王這事兒我管不著,我自己的兒子生死未僕,也就沒注意那般多,這些天我府裡沉悶,老爺子話都是少的……對不住了。」

柳大雅吸吸氣,呲牙強笑:「不不不,您可不敢這般說,是我的不是。」

陳大勝卻站起,語氣誠懇道:「老哥,有些水咱就不趟了。你要實在不寬裕,我就給你指點個去處,也不愁賺幾個零碎兒,您看成不成?」

柳大雅也是被逼到極點,就因為十年前那事兒,他是輕易沒臉到後面來的,如今卻為子女前程,到底是來摸一摸訊息了。

這本身就是很犯忌諱的事兒,好傢夥,皇帝跟六部大臣談論國家大事兒,老大人們回家都不會輕易吐口,你禁衛頭子卻拿這些訊息出去賭博?

掉腦袋的大事兒。

柳大雅眼神一亮,立刻雙手抱拳,殿門之外不敢行大禮,只能微拱手。

這真是走到絕路了。

上戰場不怕,好歹是個痛快死,這人世上的軟刀子,就一事一事割刮的你沒尊嚴了。

好在,他遇到了陳大勝。

到底是自己初入大梁宮,願意釋放善意的一個爽快人,人不能沒有良心。

陳大勝就笑著說:「柳兄可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