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高不禁嘆息,陳蒨、華皎、師父、包括自己……,在那段動盪歲月能活下來都是奇蹟。

“我的藏書很多,你有想看的就借給你,還回來時不要弄壞了就行。”謝嶠指著周圍一排排書架。

“有兵書嗎,講攻城守城之法的?”韓子高問。

謝嶠指著西邊書架一角:“那邊都是兵家的書籍,可能對你有用,不過,兵書畢竟只是紙上談兵,戰場上瞬息萬變,打仗就跟打架一樣,不能按套路出招,否則被人看穿還怎麼打,最好是兵出奇招,讓對方想不到。我沒打過仗,也不懂打仗,就是讀書的一點心得體會,算是給你的建議吧!”

“先生說的沒錯,長城侯也是這麼說的。”韓子高道。

謝嶠笑說:“你啊,三句話不離長城侯。做為老朋友,我還是好心提醒你,若是世子回來,長城侯難有善終,你是他的結拜兄弟,陳王怕也不能放過你。”

“先生可有好的建議?”韓子高問。

謝嶠喝了口茶,手轉著茶盞:“我有一策可以避禍。”

“先生快說。”韓子高大喜。

“你勸長城侯請旨出使周國,拿自己去換回世子,即使不能換回世子,也可讓陳王和世子知道長城侯沒有僭越之心,為防萬一,留在周國保命,此策可保長城侯和你,全家平安無憂。”謝嶠道。

韓子高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謝嶠笑著端起茶盞:“這話就當我沒說過,來,喝茶、喝茶!”

在山陰閒居半月,傳來陳霸先稱帝的訊息,時任山陰令的到仲舉急慌慌地跑到華皎家,從衣袖裡掏出朝廷的詔告,遞給正在喝酒的陳蒨看。

陳蒨給自己斟酒,看都沒看詔書,一臉淡然:“叔父當皇帝是意料之中的事,有什麼大驚小怪,德言兄拿這個給我做甚,跟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華皎一把拿過詔令,憤然道:“改朝換代這麼大的事,就算你不當官了,總還是這個國家的侯爵吧,按禮應該詔你進京慶賀,何況論開國之功,不說有一半,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你的功勞吧!難道他都忘了嗎?”

“忘了的好,記起來就怕你我兄弟性命不保。”陳蒨喝了一口酒,苦笑:“我想來想去,還是怕連累你們,不如燒了蘭譜,解除兄弟之義吧!”

“說什麼傻話。”華皎恨鐵不成鋼地白了陳蒨一眼。

到仲舉道:“聽說周國已經同意放歸世子,子華難道就這樣坐等世子歸國?就沒有什麼打算?”

陳蒨微笑:“有啊,我請旨去周國換世子回來,你們覺得如何?”

韓子高眨了眨眼,心想原來陳蒨也想到謝嶠建議的避禍之法,只是此法並非陳蒨心中所願,所以韓子高在陳蒨面前提都未提。

“你……你就自生自滅吧!”到仲舉甩袖嘆氣。

“呵呵,坐等不行,去換世子你們也不同意,你們究竟要我怎麼做?難道要我造反嗎?”陳蒨把酒杯擲在桌上。

“子華不要說氣話,德言兄的意思是咱們要想個法子應對,總不能坐以待斃。”華皎道。

陳蒨指指到仲舉和華皎:“你們兩個啊,就是愛瞎操心,這酒不香嗎?都坐下來喝酒。”

華皎拉著到仲舉坐下,到仲舉一臉的不情願。

陳蒨笑著給到仲舉倒了一杯酒:“叔父選擇這個時候改朝換代、登基即位,論天時地利人和,哪樣都不到時候。周國雖說同意放歸世子,然而時過半年,仍未履行諾言,現在叔父稱帝,周國更會認為世子奇貨可居,怎肯輕易放歸,必要威脅叔父以要地交換世子,而叔父的脾氣,必不肯讓新朝失去一分土地。”

“子華說的對,周國若是真心放歸世子,早就放歸了。”華皎點頭。

“我叔父這個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