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楊廣不想把政變之事擴大,但他還是密令宇文述連夜毒殺前太子楊勇,並派心腹侍衛入京,殺死巔勇所有的兒子,斬草除根。

楊廣又下令封鎖聖上已崩、他已登基訊息,同時以楊堅的名義下達詔書,任命楊素之弟楊約為京城留守,速去京城掌握京中兵馬,控制住京城局勢。

時間漸漸到了三更時分,疲憊不堪的楊素在幾名侍衛的陪同下,回到山腳自己的館舍,走到門口,楊素卻看見他的長子玄感正站著門口等候。

“玄感,你怎麼還不去休息?”

楊玄感晚上也參加了楊廣的登基,他已從父親口中得知了政變之事。

楊玄感已經下山好一會兒,在等父親回來,他連忙上前扶住父親,“我心裡有事,睡不著。”

楊素點點頭,“進屋去說吧!”

父子二人進了房間,楊素靠坐在軟榻上,楊玄感又給父親倒了一杯茶,雙手奉給他。

“坐下吧!”楊素指了指身邊。

楊玄感在開皇十九年後,因父親的功勞而封為大將軍,他幾個弟弟也封為上儀同,楊玄感也算是朝廷重臣,他眉頭一皺,低聲道:“剛才我看見父親和宇文述爭執,是為什麼?”

“沒什麼大事。”

楊素淡淡一笑道:“就是關於這次政變參與者的處置,宇文述希望徹底清查,一個不漏地剷除,我則擔心影響太多,建議聖上不了了之。”

“父親,你認為聖上會不了了之嗎?”

楊素搖搖頭……“聖上的心機很深,他不會放過這些人,不過他會用別的藉口下手,凡是支援前太子楊勇之人,遲早一個都逃不掉。”

停一下,楊素又道:“今天元慶護駕之事,你知道嗎?”

“原來是元慶!”

楊玄感萬分驚訝,他連忙道:“我有所耳聞,聽說聖上被一個年輕軍官所救,就沒有想到會是元慶,他什麼時候來的?”

楊素有些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你們父子之間關係很淡,你不找找自己的原因嗎?”

楊玄感臉上露出尷尬之色,他也嘆了口氣道:“是我從前對他太冷淡了,從小不聞不問,沒有盡到父親之職。”

“是你對他抱有偏見,認為他是庶子,今天聖上也對我說,元慶是天姿驕鳳,是我羽輩中第一人你可明白聖上對他的看重?”

楊玄感心中也有幾分懊悔,他慚愧道:“我也想挽回,就不知還有沒有機會?”

楊素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笑道:“你們畢竟是父子,血脈親情任何人都無法替代只要你用心去待他,他自然會認你為父親,另外,元慶護駕之事,聖上嚴禁外傳,你我知道就行了……”

楊玄感默默點了點頭,他決定抽一個空,帶元慶去弘農族祖看一看。

楊元慶嚴沒有參加楊廣的登基典禮以他現在偏將的軍職他還沒有資格列殿他當天下午便離開了仁壽宮,返回京城。

次日中午,楊元慶抵達了咸陽,雖然他已不再想救楊廣之事,但始終高興不起來,一路鬱鬱寡歡。

咸陽是京兆府的大縣,離京城不遠,雖不像京城那樣壯麗繁華但人來人往,也頗為熱鬧,此時正是午飯時間城中各大酒肆都顧客盈門,生意火爆,楊元慶走到一家叫‘三鮮館’的酒肆前,一名夥計熱情地迎了出來。

“軍爺小店有現宰的羊肉鹿肉,有一尺長的鯽魚,有上好的塞外奶酒。”

楊元慶眉頭一皺,“別的酒有沒有?”

“有京城的郎官清,還有西域的蒲桃酒。”

蒲桃酒就是後來的葡萄酒,此時還沒有大規模傳入內地,只有一些西域商人帶來,價格昂貴,楊元慶只喝過甘蔗酒和龍膏酒之類,還從未喝過蒲桃酒,他便點點頭,“給我找個靠窗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