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成一排,無論這些家眷如何掙扎,如何哭號,如何祈求,那些孩子甚至啞了嗓子,新兵面上還有不忍,而老兵已經面無表情。

“他們會永遠記得,你殺了他們的家人,將來有一天,或許你的家人會遭到報復,長平會遭到報復,無論再小的孩子,也有長大的一天,到時候,你們會為了今天的心軟而後悔!”鏡樓留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

裡面的喊叫聲依舊,然而幾聲悶響,喊叫變成了尖叫,鏡樓不加理會。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如此,對敵人手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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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鏡樓開始了剿匪之戰,新衛所指揮使、副使帶領三個衛一萬五千人剿滅了東域大半的山寨,鏡樓心疼糧草,路家卻十分誠心包了所有,做海外生意就是賺錢!雖然鏡樓每每都會將山寨燒個精光,也不妨她在東域和異族人眼中的形象又光輝燦爛了些。現在鏡樓覺得新衛所的兵馬鍛鍊得差不多了,決心留幾個山寨,給下一批新兵練練手,一萬五千人便順利回長平,鏡樓留在最後一批,以防有什麼意外。

其中還混進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顧七少,你現在不是我的侍衛,不必整天跟著我。”鏡樓趕蒼蠅似的揮揮手,總共分了三批迴城,這位新任的顧千戶卻跟牛皮糖似的緊緊跟著她,一看便知是書易給的特權,否則那會如此囂張!

七少顧斂眯著眼睛任由鏡樓嫌棄,笑嘻嘻地說道:“督軍大人,屬下也是正經的千戶,王爺再三囑咐屬下要保護好督軍,自然是儘量寸步不離。”

還有理了!?鏡樓瞪了他一眼,徑自回自己的營帳,到底男女有別,只有這裡顧斂才會停下腳步,今天的營帳中坐著一個滿身傷痕的人,正朝著他咧嘴一笑。

“長平的督軍大人,好久不見!”

“你?”鏡樓回頭,沒有看見任何人,而賀真諢察滿身是傷,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賀真諢察觀察著她的神色,隨即釋然地笑笑,氣力也瞬間弱了下來,果然,和十三說的一樣,找她是最可靠最快的辦法。

“怎麼回事?”鏡樓上前去扶住搖搖欲墜的賀真諢察,沒有在乎他現在正霸佔著她的榻,原先長得跟貴族腳邊的捲毛狗一般,現在變成了一隻流浪狗,一雙湛藍的眼睛失了神采,雙手卻緊緊抓著她。

“快去,快去救遙軒和、十三,在蓬萊山……我做了……記號。”

遙軒?十三?

鏡樓立刻緊張起來,遙軒和十三哥為何要找她來救?“說清楚,怎麼回事?”

賀真諢察苦笑兩聲,說:“爺還不是為了找那個人,那人原先是杜家的,他得罪了杜家,現在正被追殺……快去……”

見他說上一句喘一喘,鏡樓眉頭深深皺起來,杜家,就是為了兵工廠,遙軒得罪了杜家,他要找的是杜家的什麼人?

“督軍?”顧斂在一邊和一群老兵嬉笑著喝著肉湯,卻見到鏡樓沉著臉一臉嚴肅地走出帳篷,身後還背個個大包袱,竟是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幾個老兵給顧斂使眼色,卻一個人也沒敢上前去。

鏡樓跨上馬,拉住韁繩調轉方向,看見所有人看著她,隨即笑笑,朗聲道:“我有要事去蓬萊山,你們按原先的行軍路線回去,回去我自會去請罪。”

“督軍,屬下陪你一起去!”陶致及匆匆趕來,立刻跳上馬,一副不讓跟決不罷休的樣子。

“我也去!”顧斂的反應也極快,連忙奔過去準備牽馬。

都被鏡樓一喝:“都住手!”隨即繃著臉,放緩了聲音,說道:“此行危險,你們都不宜跟去,這是軍令,所有人按原計劃回長平!陶致,全權交由你負責,出了意外,本軍拿你是問!”

陶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