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來,真不知怎麼熬過來的。”韓信有感而發,在他的心裡,他只希望這是一個永久的記憶,假若時光倒轉,讓他再活回去,他寧願死。

“所以我們才會苦中作樂。”紀空手卻笑道,他就像是一縷陽光,永遠都只有燦爛,而且充滿希望。

韓信看了看紀空手,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等到你婚期之日,我一定趕來看你。”

“你説什麼?誰説我們就要分別?”紀空手臉現詫異地道。

“我當然是回鳳舞山莊,而你難道不去巴蜀了嗎?”韓信淡淡一笑,笑中有些失意,更有惆悵。

“當然不去,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兄弟聯手,爭霸天下!”紀空手興致勃勃地道。

韓信深深地看了一眼紀空手,苦笑道:“沒有了登龍圖,你我憑什麼去爭霸天下?”

“誰説沒有?”紀空手微微一笑道,他的手從懷中取出一塊帶血的錦帕,雪白的錦緞上,一癱血跡赫然在目,渾似一朵雪中的梅花,正是取自於登高廳中那一方被胡亥隨手丟棄的錦帕。

“你又在説笑了。”韓信認出了這是胡亥咳血之後扔掉的那方錦帕。他入廳之後,一直就留心著胡亥的一舉一動,卻根本就不在意這錦帕的下落。

“我沒有説笑,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這錦帕之中,必然另有玄機,而且就是登龍圖所在。”紀空手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道。

韓信將信將疑,從紀空手的手上接過錦帕,細細地端詳起來,一點都不因錦帕的血穢而噁心。他很少看到紀空手的表情如此鄭重其事,既然紀空手這麼説,他就沒有理由不信。

這是宮廷中常見的錦帕,質地精緻,圖案華美,確實是花紅針線中的極品,但韓信顯然對此不感興趣,他所專注的,是錦帕四邊織就的針線紋路。

如果説這錦帕另有玄機,那麼玄機就必定在錦帕之內。韓信靜下心來,翻來覆去看了三遍,心中陡然一動,終於發現在錦帕的一邊有一排針孔要略大於其它三邊的針紀。

這是一個非常細微的差別,通常要出現這種情況,只有拆線之後再度縫合才有可能形成這種的差別。韓信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強行壓下自己心中的驚喜,抬起頭來看了紀空手一眼。

“我説過,我的預感通常都非常準確。”紀空手笑著遞上了七寸飛刀。韓信以刀挑開針線,輕撕之下,便見錦帕之中果然飄出一張薄如輕紗的綢紙,捧在手中一看,只見其上繪製了不少山川河流,正是一張精心繪製的地圖。

他從鳳舞山莊不遠千里來到咸陽,經歷九死一生,做夢都想得到的,就是這張象徵著權勢與財富的登龍圖。照理説他應該狂喜才對,但是不知為什麼,此時此刻,他的心好沉好沉,有一種沉悶至極的感覺。

他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正因為他心裡清楚,才感到恐怖。他只覺得自己就像是搏激於苦海的一葉小舟,拼命地掙扎著,卻始終不知自己的彼岸會在何方。

韓信的反應顯然出乎紀空手的意料之外,但他把這種意外當作是老朋友喜極而呆的表現,意氣風發地道:“有了它,你還怕什麼?只要我們踏出這一步,這天下就是我們的了!”

“你真的這麼自信?”韓信似乎有點底氣不足地問道。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是何等豪邁的一句話呀!陳勝王不僅這麼説了,而且也做到了,他難道不是我們的榜樣嗎?”紀空手眼神堅定,彷彿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可是他最終失敗了,甚至連性命也不再,這是否是一種天意?上天註定了要讓他失敗?”

韓信的眼神卻飄渺不定,望向深邃的蒼穹,似乎欲讀懂上天寫就的文字。

“我從不信命,只有失敗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