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露出一種滿不在乎的表情,好像天塌下來也不管,一付無所畏懼的樣子。他的素質很高,悟性又強,也許是遇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他和韓信迅速在江湖上展露頭腳,成為了當今江湖上風頭最勁的人物。我原以為他會最終加入到這場爭霸天下的角逐之中,然而他卻在風頭最盛的時刻退出了江湖,從此銷聲匿跡,再無音訊。”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還透著一絲解脫。紀空手初時尚不明白,略一沉吟,這才懂得樊噲的這種心境。

的確,如果紀空手加入到這場爭霸天下的角逐之中,那麼在紀空手與劉邦之間,早晚會有一場生死對決,到了那個時刻,樊噲根本就無法作出自己的取捨。

所以,對樊噲來説,紀空手的失蹤,更像是他心理上的一種解脫。

紀空手很想説些什麼,最終卻保持了沉默,雅間裡暫時出現了短暫的沉寂,不過很快便被一串如銀鈴般的嬌笑聲打破。

“喲,樊將軍捨得到我們五芳齋來逛上一逛,可真是稀客。”一個年約三旬的半老徐娘一身濃妝自門外進來,羅帕輕舞,濃香撲鼻,顯得極是親熱地道。

“素聞五芳齋的豔名,早有仰慕之心。只是礙於公務繁忙,所以才拖到今日方前來見識一番,林媽媽,把你院裡的寶貝姑娘都叫出來吧,讓我的客人也開開眼界。”樊噲哈哈一笑,當下給這位“林媽媽”一一作了介紹。

這婦人眼睛陡然一亮道:“原來是財神到了,夜郎陳家可是天下間少有的大戶人家,奴家今日託樊將軍之福,才算真正開了眼界哩!”

這些終日在青樓上打滾的人最為勢利,一聽説來人竟是夜郎陳家的家主,哪有不竭力奉承的?當下招呼得特別熱情,一臉媚笑道:“三位稍坐片刻,奴家這就叫人去請姑娘們來伺候諸位!”

樊噲一擺手道:“且慢,今日雖然是我首次登門,卻已知五芳齋的頭牌是誰,你只須將最好的三位給我送上來,千萬別找些二等貨色來敷衍我,否則,可別怪我樊大爺翻臉認不得人!”

那婦人伸伸舌頭,道:“瞧樊將軍説的,就算奴家不衝著你的面子,單為陳爺,奴家也得找幾個絕色的尤物來伺候各位。”

當下她一搖三擺,扭著豐臀款款走了出去。

紀空手心裡暗忖,劉邦派樊噲來接待自己,絕不只是來五芳齋尋花問柳這麼簡單,其中必定另有圖謀。

正當他還在猜疑之際,門簾外的走廊響起環佩之聲,香風徐來,三名姿態曼妙的女子微笑著跟在那婦人之後,緩緩地掀簾而入。

在婦人的安排之下,三名女子各自坐到了自己的座上。挨著紀空手坐下的是一位二八佳人,長得明目皓齒,秀美清雅,不沾半點風塵之氣,竟然像深閨中的大家小姐,舉手投足間隱有豪門名嬡風範。

樊噲與龍賡不由打量了這女子幾眼,心中無不感到詫異,倒是紀空手一怔之下,淡淡一笑道:“果然是五芳齋的頭牌姑娘,就是與眾不同。”

“這麼説來,陳爺對小蝶兒還滿意囉?”那婦人嘻嘻一笑道。

紀空手微笑道:“無所謂滿意不滿意,不過是逢場作戲,又何必太過認真呢?”

那被喚作“小蝶兒”的女子臉色微變,淡淡而道:“看來陳公子是久涉風月之地,是以看破紅塵,不相信這世間還有‘情愛’二字。”

“‘情愛’二字,還是有的,只不過絕不在這風月場所之中。”紀空手打量了一眼,緩緩而道:“就像此刻的你我,萍水相逢,哪來的情與愛?如果你我最終只有這一面之緣,豈不是如清風流雲,總是擦肩而過?”

小蝶兒深深地看了紀空手一眼,道:“你又怎知你我註定了今生只有一面之緣呢?”

“因為我似落花,你若流水,雖然落花有意,怎奈流水無情!”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