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桂風、桂雲驚呼一聲,同時出手,雙矛迸發,攻向紀空手所必救之處。

天地間頓時一片肅殺,烏雲敝日,天色昏暗,虛空中的氣流驟變狂野,狂野得讓人幾乎不能呼吸。

“來得好!”紀空手暴喝一聲,突然收拳,手臂迴繞間,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離別刀。

他既不想與人同歸於盡,當然不會異想天開地以肉拳去與三支鐵矛相拼。他一退之間,刀已在手,以一種肉眼難辨的速度化去三矛的攻擊,同時整個人“蹬蹬蹬……”連退三步,才算避免了與父子三俠同歸於盡的局勢。

父子三俠並肩而立,矛鋒所向,各不相同,卻讓人感到了一股懾人的氣勢,彷彿戰局的主動權就在這片刻之中互換。

但是事實上絕非如此,紀空手此刻雖在丈外,但從他的刀鋒上透發出來的勁流,依然充斥著他們相距的每一寸空間,刀雖未動,卻比動態之時更讓人心生悸意。

此時的紀空手,整個人進入到了至靜至極的武道玄境,也許正是因為對方同歸於盡的打法,使他在瞬息間觸控到了無為之境,激發了他對外界事物的靈覺感應。

眾人無不心驚,因為他們看到的紀空手,絕對如大山凝立不動,但是他們卻感到了這靜止的背後,將是如火山熔岩般的爆發。

桂家父子再也忍受不了這靜默帶來的壓力,突然動了。

人動,矛亦動,人矛合一,仿如三道電芒逼入紀空手佈下的刀氣中。氣流在這一刻間如海嘯飛掠,任何人都看到了桂家父子這聯手一擊的巨大威力。

一丈、九尺、七尺……

距離在極短的時間內縮小,但在紀空手的眼中,卻清晰無比地看到了三支鐵矛在每一寸空間的行進與變化,更感受到了它們即將攻擊的方位與角度。他的心靜如止水,不起半分波瀾,外界事物的任何細微波動,都盡現於他的心中,絲毫沒有遺漏。

刀出,如雲天之外的一道流雲,飄逸中彷彿不沾一絲俗氣,緩緩地漫向這無盡的虛空。空中有矛,矛帶殺氣,卻絲毫掩不住這清新自然的清風。

刀若清風,如此寧靜,眼看就要與三矛相撞,突然間刀鋒一亮,清風盡散,化作了萬千寒芒,將三支鐵矛盡數夾裹。

桂永波驟覺矛上壓力劇增,輕叱一聲,陡然發力,全身勁氣在掌間爆發,腕動矛振,幻化成一團光影突破了這凜厲刀氣的包圍。

他心中一喜,卻又生疑,只覺得自己的這一手固然凌厲,卻未必能如此輕易地擠入對方的刀氣中。等到他心生警兆時,矛鋒所向,毫不著力,紀空手劈向他的這一刀竟是虛招。

“不好!”這是桂永波的第一反應,緊接著他的心中一緊,牽掛起兩個兒子的安危。

刀鋒既出,絕無虛發,桂永波擋擊了一記虛招,並不意味著刀刀都是虛招,所謂虛中有實,其實紀空手真正的目標,是腿上有傷的桂風,只要擊殺此人,父子三俠也就名存實亡,自己亦可穩操勝券。

等到桂風驚覺時,他的長矛已然攻擊過度,無力回防。面對紀空手如鬼魅般鑽出的刀鋒,他惟一可以做的,就是棄矛而退。

他只要退後一步,桂永波與桂雲的長矛必將到位,在他的身前封殺住紀空手這必殺的一刀,但他始終沒有邁出這人生中的最後一步。

只有一步,卻是決定生死的一步,沒有人可以形容紀空手的這一刀有多快,桂風只覺自己明明才剛剛看到了刀鋒的來路,心裡卻感到了一種冰寒的刺痛。

然後桂風便倒下了,而紀空手的人已在一丈開外。

桂永波看到了這一幕,除了悲憤,更有一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他的眼中頓時佈滿了血絲,肌肉抽動跳躍,整張臉可怕得猶如魔鬼附身般恐怖。

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