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話的語氣很衝,甚至是有些冒犯。 本以為老者聽後會對我發怒,甚至是與我爭辯,卻不想,他竟對我輕輕地笑了一聲,說:“吾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便告訴過你,你是我們全族存世的最後一支血脈,你不願相信,不過是不想揹負太多,才會自我欺騙。” “當年那場大戰,我們舉全族之力,才保下了你,只要你還存世一天,身上肩負著的使命,與被安排好的命運,便不可能終止。” “你渴望突破的桎梏,你渴望殺死的那些敵人,你身上的血脈都能夠幫的到你,你終會接受命運的安排,又何必自欺,對抗,拖延時間呢?” 老者的話語非常平靜,既沒有嘲諷,也沒有凌駕於我自尊之上的意思,平靜的就好像在陳述著某種既定的事實,他只是預知到了結果,想我儘快接受,少走一些彎路罷了。 記憶球內的我,在聽到老者的話語之後,並未急著做出任何回答,眼神放空地朝著前方看去。 我像是想了很多很久,預設了好幾種可能,之後才僵著身子,緩緩低下頭去,望著身下,那即將被我鮮血填滿的祭壇,問出一句:“我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我給你看過從前的,不是嗎?”老者對我回道。 就在他話音落下後的下一秒。 我眼裡的掙扎,忽然化作成了悲壯的屈服。 就在我閉上雙眼的那一瞬間—— 一直流血不止的上半段蛇身,忽然噴出了好大一股血跡,蛇身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撕裂了開來。 一個人形帶血的上半身,直接從原來蛇身的位置長了出來,與我化為人形後的模樣,長得一模一樣,但我的整個身子,卻已經變成了人首蛇身。 原來,我的本體,好像不僅僅只是一隻白蛇這麼簡單。 再看偷窺我記憶的陰仲,在見到我變成人首蛇身的那一瞬間,眼裡的驚訝,已經變成了滿滿的驚恐。 甚至用那不可思議的聲音,驚呼著吐出一句:“人……人首蛇身,女……女媧族?” “難怪你當年能夠橫空出世,歷經磨難,哪怕魂飛魄散,挫骨揚灰,都能再世為人。” “你竟然不是妖……” “不是妖……” “那你現在沉睡著的,又怎麼會是妖身呢?” 陰仲對我充滿疑惑,雖然好奇程度也因此加深,但我身上的血脈,可能與女媧族有關這件事,還是令他恐懼到不敢再看這顆記憶球中的記憶,他的第一反應,是從我的意識裡面離開,千萬不要招惹到我,更不要與我為敵。 可就在他的意識迴歸本體的那一瞬, 江止那激動的聲音,立刻將他拉回了現實:“陰仲陰仲,怎麼樣了?我讓你偽造的記憶,你都偽造成功了沒啊,你剛剛到底看見了什麼,嘴巴里嘰裡呱啦的說了那麼多,聲音太小,我一句都沒聽清楚。” “我……”陰仲心虛地看了眼江止,發現此時此刻的他,連好聽話都說不出來,再一想…… 他本就是江止的人,又破壞了我那麼多,藏在靈魂深處的記憶球,無論事情有沒有敗露的那麼一天,他怕是都難逃其咎,乾脆狠狠一咬牙,只能把事做到底,做絕地對江止回道。 “爺,柳娘娘這邊出了一些事情,我還沒把捏造的記憶移植進去,我現在就去把這事兒做完,但是做完之後,我有件事想和您說一聲,您最好做點心理準備。” “什麼事啊?”江止一頭霧水地反問道。 陰仲像是故意賣了個關子地說:“爺,您等會兒就知道了,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麼這千年來,也不是沒有出世過其他厲害的大妖,為什麼只有柳清影,被大家喚作柳娘娘了……” 陰仲越是這麼回答,江止的胃口便被吊的越足,奈何陰仲說完,他的意識直接回到了那顆記憶球裡,就算江止想要再問,陰仲也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回到記憶球后的陰仲,將這第七顆記憶球裡,最後的一丁點,大概就是我選擇了接受女媧族血脈的模樣後,祭壇忽然有了不同的變化,好像要出現什麼變故,畫面卻又正好戛然而止的這段記憶看完之後,他才用那略顯可惜,又有些後悔的語氣,在心中感嘆出一句。 “之前在那些古籍之中,早就聽聞曾經的六道三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