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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儂是清秀可人的面孔,此時臉頰上尚存留著錢嬤嬤打嘴巴子逼供時留下的幾個巴掌印子,瞧著怪可怖的。
臉上她已經上過藥了,正是愛漂亮的年紀,自然珍重萬分,一面心裡覺得能夠從樊貴妃的魔爪下逃離出來已經是自己修了幾輩子的福氣了,一面又忍不住思量今天這事。
真是好一個大屎盆子!
她們說扣就扣,她原先還想不明白,後頭等和齡被萬督主帶過來,她才一下子茅塞頓開——原來,這一切都是衝著和齡來的,甚至連安倩之死,保不齊也是樊貴妃為了查案子時抓人而設計出來的。
還有,她們拿出來的從安倩屍身上找出來的荷包確實同她往常身上佩戴的那個相似,可畢竟不是同一個,怎麼能緊緊憑藉針腳相似就抓人呢?
安儂全然沒有注意到水缸裡藏著的泊熹,她乍一瞧見和齡躺在地上唬了一大跳,心說幸好自己放心不下來看看,否則不定她就香消玉殞了,那時倒真便宜了樊氏。
好容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和齡弄上床,安儂趕忙兒回去屋子裡取出月白寢衣要來給和齡換上。
在水缸裡的泊熹就快要堅持不住了,他嘴裡“咕嘟咕嘟”冒出幾個氣泡,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幸而有雨聲作為遮掩,安儂只是轉頭在房間裡環視一圈就作罷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泊熹是真的堅持不住了,他在水缸裡憋氣憋得難受,並聽不見外頭的動靜,因而極小心地把頭探了出來。
房間裡安儂一個人的說話聲很快傳進耳裡,她也不知道自己都在做些什麼。眼下無意中把和齡給擋住了,說道:“…你說咱們這筆賬究竟怎樣清算,是你惹著了儀嘉帝姬,帝姬便叫樊貴妃來整治咱們了?”
想想不對,自己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安倩是早在你惹著儀嘉帝姬之前就死了落了井,現明擺著樊貴妃也不是能掐會算,能預料到之後的事!唉,和齡啊,你說你怎麼會惹著了最不該惹著的人物!我估摸著這事兒是我被你牽扯了,早知道就不同你同屋住了。”
安儂就嘴上那麼一說,話畢,她將和齡的襖裙褪下,又脫下她溼了的中衣,微側了身,將襖裙和中衣疊起來放在一邊。
她這一動,泊熹就看到了本被她遮住的和齡裸|著的後背,那片光緻緻的面板在昏暗的光線裡卻能發出瑩潤如玉的光澤,肚兜粉色的繫帶在纖巧的脖子上紮了個蝴蝶結,還未被安儂脫下來… ;…
泊熹萬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出來透口氣竟見到這樣的場景,不自覺看得痴了,勉強轉移開目光,身上卻發起熱來。
從眉骨上滾下一滴圓潤的水珠,“滴咚”一聲墜進水缸裡。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媽呀的地雷~麼麼噠~…//…
第46章 波心漾
卻說安儂給和齡換上寢衣後才發覺到她的不對勁兒;伸手摸摸她的臉;又把自己額頭貼了上去;然後“啊呀!”一聲。
她們從景仁宮回坤寧宮的時候安儂一直注意著自己的臉;又是下雨的天氣;她心思沒放在和齡身上;直到這會兒才意識到她不僅僅是發燒了;還燒得很兇險。
安儂畢竟在宮裡待的時候長了;她此刻也不見慌,本來就是,宮女也不是正經主子;胡打海摔慣了的,即便是現下發燒燒死了最後也不過一卷席子裹了送出宮去,再倒黴些的,被當作是傳染的病症那連養病的機會或許都沒有,直接就給人從宮裡趕出去了!
這可怎麼辦好?和齡這病似乎不能叫外人知曉。
安儂站起身摸了摸自己浮著錢嬤嬤手指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