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竟然也有他宇文軒會感到害怕的事情!宇文軒不禁苦笑,剛才的那一瞬間,除了害怕,除了恐懼,他居然再感覺不到任何其他的情緒了,就是現在,也依然是驚魂初定,心有餘悸。

只是,他伸出去的手指,連面前那女人的衣服角還沒來得及摸到,便聽見“啪”地一聲脆響,打人的和被打的都愣住了。

這一巴掌扇得是如此的清脆,如此的響亮,在這一方小小的帳子裡愈發顯得格外的清晰和突兀,迴響在在場眾人的耳邊久久不絕……時間,彷彿在這一聲脆響中被定住了格。所有人都望著眼前那隻停在半空中還沒有收回來的右手,若有所思。

將軍甲望著那隻手,心下感慨道:“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由分說抽元帥一個大耳聒子,此人真神勇也!”

將軍乙望著那隻手,心下疑惑道:“莫不是燈昏眼花。將元帥認做了旁人,抽錯了?”

將軍丙望著那隻手,心下八卦道:“蕭將軍的未婚妻卻甫一見面就把個大耳聒子抽到了元帥的臉上,難道這三個人中間,還有什麼我等不曾知道地隱情?唉。都說女人是老虎,紅顏若禍水,看來,元帥和蕭將軍兩個人,要為個女人徒生嫌隙了。”

將軍丁望著那隻手,心下激動道:“要文鬥也要武鬥。看來,今晚註定是個不同尋常的夜晚!”

易玲瓏望著那隻手,心下……發呆。

沒錯。動粗打人的那盆禍水,就是她!劫後餘生,她的第一個反應不是暗自慶幸,也不是感激涕零,更不是哭著撲到過來相救的那個人懷裡抽泣,而是用盡全力地,狠狠地,扇了那個人一大巴掌。

她不是沒看清楚進來地那人是宇文軒,她只是沒想到第一個進來的人會是宇文軒。她不是不明白麵前的這個人是宇文軒,她只是沒想到她會一巴掌扇到他的臉上。她不是不想狠狠扇他一巴掌。她只是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有這個膽量。

總之,再扇出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巴掌之後,易玲瓏便如同石化了一般,眼睛瞅著她那隻闖下大禍的右手。入定了。

而宇文軒,頂著那半張被扇得紅腫的臉,沒有捂也沒有揉,只是站在原地,心情複雜地望著眼前地女人。狹長的細眼中,既沒有怒也沒有驚,只是一片墨黑,黑得就像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的夜晚。混混沌沌,什麼也看不見看不清。

廖成風率先反應過來。一隻腳踏前半步,輕輕喚了一聲:“主子……”聲音卻輕飄地像是生怕會驚動到宇文軒似的。

宇文軒還是聽到了。

墨黑的眼閉了閉,再睜開時,蒙在天空中的那一層烏雲便已經被吹散開了,皓月當空。星光閃耀。天空清澈而晴朗。

宇文軒動了動嘴唇,吐出一句:“出去。都給我出去。”

廖成風頓了一下。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朝著宇文軒矮了矮身子算了行了告退禮,領著甲乙丙丁並一個半死不活的拓跋宏,默默地退了出去。

蕭逸之卻沒有走。他挺了挺已有些僵硬的身子,望了眼易玲瓏,又望一眼宇文軒,再望一眼易玲瓏。湧上心頭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偷襲戈特大營地計劃被確定在了今晚執行。

送到戈特軍營裡的所謂木牛流馬,其實不過是一出木馬計罷了。易姑娘的故事裡所說的會自己走路不吃不喝搬運糧草地木頭牛馬,想了很久問了很多人找了很多能工巧匠也終究沒能造得出來。

後來元帥說,造不出來活的能動的沒有關係,照著故事裡描繪的樣子造個死的出來也可以,因為除了木牛流馬之外,元帥他還知道另一種木馬,叫做特洛伊木馬——自從某人的說書天分曝光之後,就過上了每晚被迫講故事的悲慘生活,不講故事不許睡覺。於是某人為了能閉上眼睛,絞盡腦汁把腦子裡殘存的所有故事摻著拌著輪著番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