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挺的性命而已,若是杜沿杉因為馬匹有問題而發生什麼意外,他們整個馬場的馬場都逃脫不了罪責。

如今,杜沿杉身處元京,再遇上什麼麻煩也都與姜挺毫無關係了。

但是不知怎麼的,杜沿杉那抹身影始終揮之不去,姜挺輾轉難眠,最後披了件衣裳輕手輕腳摸出了房門。

他坐在走廊的欄杆上,夜晚的氣溫已經很低了,姜挺被冷風吹得頭疼,不過腦袋也稍稍清醒了些,與其在這裡苦惱,不如明天去向東郭季打聽打聽杜沿杉的訊息。

馬場裡的人雖然少,但要藏一個大活人也並非易事,同住的人不論做什麼都要顧忌一分。

善舞早早去廚房領了早點,廚房的大娘知道他胃口大,每次都會多給一些,這次他全數拿回了屋內,與善財一同用飯。

以後的每頓飯都得分出一份留給善財,好在善財的胃口並不大。

姜挺他們洗漱完畢後,善舞還在慢條斯理的為善財剝雞蛋殼,把冒著熱氣的雞蛋送到善財嘴邊,善財貼著香噴噴的蛋白咬了小小一口。

這雞蛋還是大娘心疼捱了打的善舞和姜挺,特意給他倆留了一人一個。

善財的情況沒多大好轉,依舊是呆滯的模樣,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

善舞似乎把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善財身上,善財吃了三四口就不再張嘴了,善舞也不勉強,只是有點心疼。把這剩下的半個雞蛋扔掉吧,太浪費了,自己吃吧,心裡又有些怪怪的。

他盯著蛋白上的咬痕發呆:“越看越像……”

“像什麼?”姜挺咬著半個饅頭,含糊不清地問道。

“像我以前養的那條阿黃……”善舞脫口而出。

“咳……”姜挺差點被噎死,他快步走到桌邊,拿著茶杯灌下幾口水。“呼,你這什麼比喻啊?”

“我家阿黃是我在寺門口撿的,求了好久師父才答應讓我養下來。”善舞把半個雞蛋放在碗裡,打算留到中午或者晚上熱一熱再餵給善財。“剛撿到阿黃的時候,它才一咪咪小,每次都要我親自餵它才肯吃飯。”

善舞陷入了回憶中:“我們寺裡都是吃素的,見不到一點葷腥,這也是師父不怎麼同意收留阿黃的原因。不過養了阿黃之後,我才發現它並不挑食,什麼饅頭白菜都能吃……那麼乖巧的阿黃,最後卻死了……”

“不要難過了……”姜挺走到善舞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心真意待阿黃,它這輩子能遇到你已是幸事。”

“不……要不是我把它帶進寺裡,它說不定就不會死了。”善舞打斷姜挺的話,“阿黃是被一個來寺裡進香的香客打死的,說阿黃驚擾到了他的父親,可阿黃生性溫柔,也不會去糾纏過往的香客,每次都是乖乖的待在自己那小窩裡……”

“那你……”姜挺突然想到善舞是被逐出師門的,難不成是跟這件事有關?

“我氣急之下推了那香客一把,他腳一滑撞到了邊上的銅鼎,把腦袋磕破了。那人的父親很生氣,要師父嚴處我……”

“所以你就被趕出了青山寺?”姜挺問道。

善舞點了點頭,低頭不語。

“就因為這樣?”姜挺皺眉,雖然是善舞失手傷人,但對方有錯在先,也不至於將人趕出門去啊。

“因為那人的父親每年都會給寺裡添不少香火錢,我們的寺廟地處偏遠,來進香的香客本就不多。師父也是為了整個寺廟著想,才要我離開青山寺的。”善舞解釋道。

“我不該問你以前的事,對不起,你別難過了。”姜挺安慰道,這樣一來他也明白了善舞之所以對善財好,是把自己對阿黃以及青山寺的感情都寄託在了善財身上,難怪他一直不願放棄善財,鐵了心要照顧他。“過去的事都讓它過去吧,你心地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