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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伕們噓寒問暖,對方將杜沿杉那套親民的手段學得有模有樣,杜沿杉倒是有幾分真心,而這東郭季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令姜挺反感。
他在板凳上稍作休息,然後一瘸一拐走進了分配給自己的屋子裡。跟他同住的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便是獨眼主管李易。那日姜挺的挺身而出讓李易留下個好印象,他特意安排姜挺和自己住一間屋,也是為了和姜挺多多培養感情,能將自己的所有本事教會與他。
只是他沒料到姜挺第二日並沒有來報到,之後的幾日也未出現。失望之餘,好在他又偶然遇到一個更適合做自己接班人的年輕人。
李易現下的處境十分悽慘,他剛被用完刑,正氣若游絲地趴在床鋪上。他身上的衣服已被血水浸透,背部至臀部這塊一片狼藉。
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味,姜挺對這種味道並不排斥,他早在戰場上便見慣各種血腥場面。他皺著眉頭走近李易的床鋪,馬場裡的人竟任由李易這麼躺著等死?
“大哥,借過一下。”
姜挺忙讓到一邊,只見一個壯實的小夥走上前來,他手裡抱著一堆瓶瓶罐罐,看樣子是要為李易上藥。他捏開一個個瓷瓶瓦罐,發現裡面大多是空的。
小夥兩道濃眉糾結在了一起,他長得剛毅俊朗,可頭上無毛,竟是個和尚。
和尚看似粗枝大葉,雙手卻十分靈巧,他小心翼翼地拿著把小剪子,一寸寸剪開粘在李易背上的布料。傷口裡流出的血汙將綻開的皮肉與衣料粘在了一起,和尚的動作已經夠輕了,但每撕開一片布料,李易就疼上一分。
和尚抬手擦了擦額上的細汗,向姜挺求助道:“大哥能幫我一把麼?這血跡幹得太快,血一干就和衣服粘緊了,我一個人動作太慢,若是能快點處理好,李叔也能少吃些苦。”
“好,”姜挺點頭,“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
“麻煩幫我拿著剪子,”和尚將剪刀遞給姜挺,“我撕開一點布料,你就往上剪開一些。”
“嗯。”
兩人合作起來便順手了許多,一盞茶的功夫終於將李易背上的衣料盡數除去。
“李叔,你忍忍,”和尚俯下|身子,湊近李易的耳畔低聲說道。他拿起一塊軟巾沾了些許熱水,輕輕敷到李易的傷口上,試圖將傷口上的血汙清洗乾淨。
李易發出斷斷續續的悶哼。
“你這盆子裡的是普通熱水麼?”姜挺見這和尚似乎不怎麼懂得傷口的處理方法,“清水對傷口起不了多大作用,有白酒麼?”
“白酒?”和尚遲疑了一下,“隔壁可能有,我去要一些來。”
不一會兒,和尚要來半斤白酒,姜挺將軟巾在白酒中浸溼後,慢慢給李易擦拭後背。白酒的刺激性要比清水大得多,疼得李易又出了一身虛汗,不過較之清水更有功效,傷口不易發炎化膿,在藥物缺乏的情況下,只能這麼將就了。
和尚好不容易從一個瓶子裡搗騰出一些白色粉末來,想往李易背上抹去,姜挺伸出手指沾了點粉末放到鼻下一嗅,確定是金創藥的味道,才放心讓和尚上藥。
姜挺的父親長時間臥病在床,姜挺為了方便照顧父親,略微懂得一些醫術。
安頓好李易後,姜挺把屋裡的窗子和大門都開啟,讓屋內濃重的血腥味散出去,保證屋內的通風對病人也是有好處的。他原本還想蹭點金創藥用在自己的傷口上,不過眼下藥物緊缺,他也不好意思跟重傷的李易去搶藥,反正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兩人一起走到屋外透氣。
“我叫姜挺,你怎麼稱呼?”
“嗯……善舞,”和尚撓撓寸草不生的腦袋,“我是棄嬰,不曾有名字,師父給我取的法號就叫善舞。”
“善武?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