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他就應該將佟華瓊和谷桃花趕下車才對。

徐大爺被閻婆子指責,心裡窩著火氣,扭過頭說道:“一大早的是誰生的事端?先是你嘴賤招惹大暑娘,你兒子又仗著自己是小子要對人家動粗,這事到哪裡你們母子倆都不佔理。我總不能跟著你們一起欺負人家孤兒寡母?”

徐大爺越說越氣。

徐四都是他快出五服的侄兒了,他又不是族長,關他什麼事兒。

再說了都是花錢坐他車的人,他總不會把人趕下去。

那佟寡婦能是好惹的?只怕他前腳趕,後腳就躺他車輪子底下拍手撅他祖宗,還要給他冠上欺負孤兒寡母的惡名。

即便要趕,也該是徐四和閻婆子下去,這母子倆經常仗著是本家坐車不給錢,今天坐車就沒給他錢。

佟寡婦不管怎麼說,還給了他四個人的車資呢。

“弟妹,我說一句你不愛聽的。徐四又不做工又不做買賣,整日跟著我車去鎮上幹嘛?還時不時的生事,我看都是你這個娘縱的。呆會下車把這幾天的車資給我。”

徐大爺早都對徐四這些日子坐他車不滿了,徐四一上車,鬧的大姑娘小媳婦都不大敢上車了。

徐四在車上手不老實,又不是所有姑娘都是谷桃花能克住他,回頭出了事他老徐也得受牽連。

車上其他人都心知肚明徐大爺的意思,愈發對閻婆子和徐四充滿鄙視。

佟華瓊和谷桃花經此一戰,車上的人不再懼怕和他倆接觸了。

“佟大妹子,咋想起來做生意的?”一位大娘問道。

“自打男人沒了,我總得養家餬口。”佟華瓊笑著說道。

大娘眼神裡透著不可思議,谷家自從陳素芬進門,佟大腳就享起了清福,無論家裡還是地裡都不沾腳,現在竟然轉性出來做買賣了。

真是鐵樹也能開花。

“也是,你家小子考上了童生,以後讀書要花大錢,可不得想法子賺錢。”一位大爺感嘆道。

大爺剛說完被人戳了戳。

可別拿谷驚蟄唸書的事招惹佟寡婦了,王媒婆都傳開了谷驚蟄為了讀書要賣侄女。

你說這話不是暗諷佟寡婦嘛。

佟華瓊恍若沒有看到大家的小動作,波瀾不驚的說道:“嗨,我就賺個零花錢。我家驚蟄我不讓他念書了,家裡窮供不起。”

佟華瓊這話一撂下,大家掩不住的訝異。

“王媒婆不是說......”大娘吞吞吐吐的想問問佟華瓊這幾天關於谷驚蟄的傳言。

“錢大娘,那傳言肯定是假的。王媒婆是啥人你也不看看,白的能說成黑的。漫兒好端端的在家裡,驚蟄昨天還拿著鋤頭下地。”

由於對谷桃花的深厚濾鏡,劉巧雲主動替谷家闢謠。

“我說呢,驚蟄怎麼這兩天在村裡,原來不念書了。”

“也挺可惜的,都是童生了。”

“我瞧著素芬這幾天氣色挺好。”

......

徐大爺的牛車在眾人的議論聲裡來到了燕關鎮。

在議論聲裡,大家對佟華瓊和谷桃花的態度也有所轉變,甚至下車的時候幫著將裝滿糕點的揹簍和籮筐拎下車。

佟華瓊道了謝,和谷桃花一起揹著揹簍拎著籮筐,朝鎮東邊黃員外的大宅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