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的人的衣服輕輕嘀咕,“乖,睡覺。”

如果真的是人家評委因為試驗的關係,要攜寶乘飛艇將我們丟下跑路的話,考生也只能靠自己的能力過關。要是讓這個失眠症嚴重的小子爬出去破壞飛艇只為惡作劇,最後場面一定會因為沒法收拾而亂七八糟。

我們是來考試的不是來破壞,能不影響比賽程序就不要插手去死拉硬拽。

月光透過圓形的船用舷窗照到船艙的木板上,空氣裡有淡淡的海水味道。我朦朧間感到他的不安分瞬間壓抑在黑暗中,一隻溫暖的手掌揉揉我的頭髮自然纏繞上滿手指的長髮。

就如任何一個同眠的夜晚那樣,靜謐平淡得只剩下耳邊的心跳。

軍艦島上的第一夜註定讓很多考生無眠,在飛艇剛上天時大部分睡眠較淺的人都紛紛跑上甲板,以驚訝的目光歡送和藹的旅館老闆夫婦的離去。然後他們集體守在甲板上或坐或站,一時竟都沒有了方向。

等到我起床從船艙裡一瘸一拐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海日初升漫天微紅下,守了一夜甲板的呆滯考生們。

在舷梯那邊迎著晨間的海風看了會日出,我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況幫不上什麼大忙,才腳步一輕一深地跑去找廚房。

至於蜘蛛們跟那個早起的蜘蛛頭跑到哪裡去,我不太在意,要認床的團長大人在這種地方睡到自然醒加賴床是不可能的事。軍艦島就這點的地方也沒什麼好折騰的,俠客很有可能還泡在海水裡,他找寶藏已經找到入魔,永遠覺得下一艘沉船會更好。只要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將他拉回來,他的入魔狀態只會越來越嚴重,也不想想找到那麼多東西最後很有可能就會因沒了興趣,而一秒內又丟回海里去餵魚。

好不容易將船上的廚房找到已經是滿頭灰塵,我眯起一隻進了塵埃而發紅的眼睛,在看起來被舊時光折磨得暗淡無色的廚房櫃子裡,拖出一大堆鍋碗瓢盆。

旅館老闆真會信口開河,光是以廚房的陳舊不乾淨程度,這艘軍艦旅館不可能招待到國王級別的貴賓。總不可能讓尼泊爾國王屈尊紆貴住狹窄的一等船艙,晚餐吃的全是塵灰蟑螂的大米飯跟爛菜頭吧。

我無奈地看著煮飯的鍋,上面都結蜘蛛絲跟生鏽了。這艘軍艦上的旅館八成是臨時改造而成,至於旅館管理者也可能是臨時工,而關於旅館光輝的歷史也是唬人的。沒有一個正在正常營業的旅館廚房裡的鐵鍋,上面全是紅鏽。

我認命地開始刷鍋,那些爛菜頭也拖出來放到一邊等著挑揀。還好有一些不易壞的胡蘿蔔,在船上最重要的就是蔬菜跟淡水,這兩樣廚房都有。看來這次試驗至少不是讓我們集體絕食。

我又找出好幾籮筐的硬麵包,這種麵包可以讓你餓不死,可惜味道就真的是很挑戰正常人的味蕾。我將麵包放到桌上,如果有條件我可以利用別的食材來烹飪改變麵包的口感。

當我正努力刷鍋時,船上的考生開始四處跑動亂竄起來。他們很有精神地呼朋喚友在各個地方走來走去,收集這艘軍艦的資訊。

我用手背抹抹臉上濺上的水珠,聽到不遠處似乎還有人在爭執什麼該不該馬上就走的問題。我繼續刷鍋,刷完鍋開始刷盤子,邊刷邊想著怎麼把廚房打掃一下,這裡的灰塵太多影響食物的衛生。

爭執聲淡下去後就有人往廚房走來,第一個走進來的是一個面板紅褐色,戴著一頂紅底白痕帽子頭髮捲成爆炸形狀的年輕人。他回頭嘴巴咧出一抹嘲諷的冷笑,不知對誰說:“我可不會在這裡坐以待斃,你們想死就繼續待著吧。”

我看清楚他是386號,似乎在考試中聽誰說過他是一位狩獵能手。他走進廚房低頭就看到灰頭土臉的我正在地上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