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一位年輕人立刻應了一聲,“是。”

我撓撓頰,手裡抱著四十萬戒尼的購物袋,看來看去沒有我幫忙的份,所以向米諾兒跟舔手指的久石揮手道:“我先走一步,你們忙。”

“照你來的原路回去,可別偏道啊,明天開始就是大節日,你被綁票了我可騰不出手去救。”

久石的話依舊欠扁,我青筋在額上抽了抽,有這種傢伙位於保衛所當職,怎麼這城市還這麼美好。

“恩,小米露再見。”米諾兒給我個美麗的笑容,轉頭就變臉,一巴掌往他腦後拍去,“你這烏鴉嘴咒誰呢?要是米露被綁了我立刻捆了你去換。”

我往艾斯米大廣場的方向走去,五月初的天空是種微淺的藍,連雲也薄得透著天空的顏色。

走到路口,一陣輕風跟我擦肩,一種鏽冷的味道讓我停步回望,黑色的高領衣服在快速移動中模糊殘幻。跑得真快,而且還是往麗大道北街跑去。

我繼續走路,沒看到我啥也沒看到。

然後接二連三穿木屐的長髮流浪漢,紫色亂髮的女孩都以風的速度跟我擦肩,通通往麗大道那邊飆去,難不成見有人打劫都想乘機撈一把?

現在的流浪者可真強悍。

我跟個用很正常速度走路的雀斑女孩迎面走過,她高跟鞋叩響地面的聲音從容不急,方向也是麗大道。

我沒停下我該走的路,麗大道有久石跟米諾兒在,無論是打劫還是來撈一把的他們都罩得住,畢竟麗大道的一姐跟執法隊大隊長處理突發事件都很得心應手。

來到廣場又樂顛顛跑去買兩斤蘋果,幾個艾斯米居民送了我幾朵自家種的花。

邊啃著蘋果邊往貝貝街走去,走到廣場噴泉邊時被人攔了路。我不解抬頭,今天怎麼哪個人都來攔我的路?

“咦,蘭斯?”他穿著一身艾斯米酒店的高階侍員的棕暱色硬豎領制服,精緻的金邊鑲紋,釦子頗有洛可可漩渦風格的花紋華麗,不過全沒扣對位置,讓本來擁有大旅館嚴謹的制服變得漫不經心的隨意,加上臉上稍褪的青紫,貼著OK繃更像一個青澀的大男孩。

我將吃到一半的蘋果放到他手上,將東西擱到腳邊後幫他扣扣子。

“米露怎麼從麗大道那邊來?”他清淡地笑著看我,眼瞳裡的黑,黑得無一絲光彩。

我扯著他的領子讓他低頭,漏了最上頭兩顆幫他扣那些錯位的扣子,邊忙活邊抽出一個堪拼他此時表情的似笑不笑,“你還是面無表情好了。”在家裡還好些,一到外面掛在臉上的微笑假的連黑貓都要繞道。

他立刻面無表情,將我的蘋果湊到嘴邊啃,也不嫌我口水。

“我買衣服去,你不是嫌我不打理頭髮沒有新衣服邋遢得想虛偽讚美都找不到詞麼?”

“以後不要到那裡去,你在家煮飯就可以了。” 他的口氣理所當然。

我的假笑僵住,這種話你也好意思說,你這個佔人便宜佔得天下第一唯我獨尊的任性小子,什麼就在家煮飯就可以了?你以為我是菲傭還是黃臉婆?

“如果我在家煮飯誰來買菜啊。”我“哼”一聲地將只剩幾口的蘋果從他手裡掏回來,只讓你拿著你就吃上了,真是的。

“說的也是,不過麗大道沒有食品店,而且以米露的個性估計買一次衣服就能挨個三五七年,也就是說你有三五年不必到那條街上去。”

我將幾口蘋果啃完,有些不厚道地想,那麼怕我上麗大道幹嘛,是怕我不小心把存款買奢侈品買光了養不起你,還是麗大道的搶劫案是你策劃的?

“好吧,那裡是奢侈品一條街,不符合我勤儉持家的經濟理念,所以我很少去。”這話倒不是誑他,四十萬戒尼可以把我嚇到很長時間絕不往那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