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這大威天朝號上遇到了一位曼荼羅教眾!”

嶽階脫口問道:“誰?”

小晏慢慢道:“蘭葩!”轉身對楊逸之道:“盟主不會否認認識蘭葩吧?”

聽到這兩個字,楊逸之冰霜之容也不由為之而動。

小晏微笑道:“我就知道以盟主之正直聰明,必然不會否認。盟主見到蘭葩後,知道事已敗露,又不知蘭葩有沒有通知其餘教眾,所以不能僅僅殺之滅口。於是只好設計這六支天祭,來為自己洗脫罪責。生死所關,這本是人之常情,但盟主為一己求存,而屢殺無辜,卻也殘忍太甚,枉楊盟主聲譽武功冠絕一世,卻和那些殺人越貨的盜賊毫無分別。”小晏長長嘆息,眼中似有不忍之色。

嶽階怒道:“你這還不只是一面之辭?”

小晏道:“敖廣之死,甲板上只有我們四人,我是看到楊盟主欲向敖廣下手才出招阻擋,而楊盟主卻立刻假作受傷,令鬱夫人不明真相,處處阻撓於我。後來我為盟主療傷,盟主卻瞬時恢復功力,將我擊傷後離去,這些行止是否也太可疑了一些?”

嶽階怔道:“這……這……”

小晏續道:“這船本是楊盟主所僱,盟主有足夠的時間來佈置曼荼羅圖。莊易之死,乃為大物擊殺,方大人之死,兇手自窗而入,但窗外直臨大海,兇手勢必要以絕頂輕功,自船頂翩然而下。這兩次皆需絕世之武功,不一定非是盟主所為,只是盟主亦可以為而已。謝杉之死,雖為風冥蝶所殺,但在下冥蝶上船之時就已失竊,這點在下曾向鬱夫人提過。如嶽大人所說,旁人要從在下手中拿走風冥蝶自然是萬難,但若楊盟主暗作手腳,卻自當別論。而最後兩具命案,我、鬱公子、嶽大人都互相耳目可屬,但楊盟主好像躲了開去。試問此時盟主又在做什麼呢?為什麼兩具命案發生後,盟主又出現了呢?”

他這幾點一提出來,當真是咄咄逼人,連嶽階一時都啞口無言。小晏目光盯在楊逸之身上,沉聲道:“盟主所居地一房在屏風右第一,蘭葩所居玄一在屏風左第一,蘭葩命案時,鬱夫人第一次推門看到的景象跟後來大家一起來的時候並不一樣,這本來很難解釋,但若是考慮到一點小小的手法,就不難解釋了!”

嶽階忍不住問道:“什麼手法?”

小晏道:“屏風!”

嶽階:“屏風?”

小晏緩緩點頭,道:“屏風!我們忽略了一個很簡單的事,艙中光線黯淡,艙身本就是圓的,我們本來就習慣於用這扇屏風來確定方位,屏風下邊第一房是玄一,上邊第一房是地一,屏風對著的是天三、黃一。但若是有人有意的將屏風挪了個位子,將屏風放在地一跟地二之間,那麼若是不太注意,就很容易將地一當作是玄一,而將地二當作是地一!”

嶽階皺眉道:“的確是這樣,但這又有什麼用處呢?”

小晏微笑道:“極有用處!鬱夫人第一次進入的,其實是地一,也就是楊盟主的房間。盟主早就在房中佈置好了,也就是蘭葩臉色鐵青趴在曼荼羅中的場景。等鬱夫人驚叫跑出之後,盟主再將屏風迅速移回原位。以盟主之能,當然可以在瞬間就可做好。等鬱夫人率眾人回來時,自然就進入正確的玄一房中,那時看到的,也就是腦顱洞穿的真正的蘭葩的屍首。但此時又有誰會想到去楊盟主的房中檢視呢?”

小晏道:“不知諸位是否留意,鬱夫人第一次看到蘭葩的屍首時,蘭葩的頭顱還沒有洞穿,如何能有鳥掌一般多的鮮血流出?”

嶽階一怔,恍然悟到:“蘭葩面板剝取極其仔細,並未傷及主要血脈,那時的確不應該流那麼多血的!”

小晏道:“唯一的解釋,就只能是此時鬱夫人看到的雖然是蘭葩的頭,但身體卻並不是蘭葩的。這些血就是拼湊中流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