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汗這麼急急忙忙把本貝勒叫回,到底有什麼事?”

同行的近侍左右看了看低聲說:“大汗路上遇襲身體狀況非常不好,大貝勒要有心理準備。”

代善大驚,勒住馬看著這個近侍,這個近侍急道:“大貝勒快走免得別人懷疑,很多人只知大汗生了病,大貝勒不要走露了風聲。”

代善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今後不會虧你報信的功勞。”說完打馬而去。

來到努爾哈赤暫住的大帳前,見很多人都在帳外等候,大帳周圍站滿了一手執火把一手按腰刀的武士,待代善下馬後馬上過來兩名努爾哈赤的近侍引路進入大帳。進得大帳一看,只見努爾哈赤緊閉雙目躺在一張大床上,二貝勒阿敏、三貝勒莽古爾泰、四貝勒皇太極等都在旁邊等候。代善喊了兩聲父汗見努爾哈赤沒反應,就轉過頭低聲問旁邊人道:“發生了什麼事?父汗這是怎麼啦?”

四貝勒皇太極說:“下午時父汗過連山關被藏在山坡上的明軍用火炮襲擊,炮彈正中父汗的雙腿,形式不容樂觀。”

代善問:“有人來醫治過沒有?醫者怎麼說?”

這時大帳口一個面色黝黑微有兩根長鬚的醫者過來說:“大貝勒,大汗雙小腿都被打斷,小人只幫大汗包紮好止住了血但止不住毒氣上升,現毒氣已經上升到大腿,再上升到腰部恐怕大汗就有難。”

代善紅著眼問:“為什麼止不住毒氣上升?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這個醫者說:“小人無能,如果是手腕、腳指等處受了斷創一般可以用沸油滅防毒氣,但大汗是雙腿齊斷,淋沸油恐怕也不管用,再加上大汗已經是快七十的人了,自身身體也受不了沸油淋體的疼痛。”

代善喘了兩口氣又問:“那我父汗為什麼昏迷不醒?”

醫者說:“大汗疼痛得厲害,小人給他塗了用五色花等藥材製成的藥膏,這藥膏抹上可以暫時減輕疼痛,但也容易使人昏睡,不過一會兒就好。”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口,努爾哈赤呻吟了兩聲醒了過來,眾貝勒都擠上前去相看,只見努爾哈赤睜開混濁的老眼左右看了兩圈,微張著嘴像說了些什麼但大家都沒聽清。一個近侍湊上前去用耳朵聽了聽點了點頭,轉過身從床頭翻出一口小箱子,又從牆上取下努爾哈赤的腰刀,一起放在努爾哈赤手能摸到的地方然後退開。

努爾哈赤次時已經說不出一句清楚的話了,臉上慢慢籠罩著越來越深的黑氣,英雄遲暮而心有不甘,胸懷天下卻病臥床榻,大家都知道努爾哈赤是過不了今晚了,都湊上前去聽他交代後事。努爾哈赤看了看眾人然後伸出一隻手顫抖著指向代善,代善向前傾了傾然後問:“父汗,你有什麼要交代給兒臣的嗎?”

努爾哈赤張了張口沒說話,又伸手指向四貝勒皇太極,皇太極也努力湊向前說:“父汗,兒臣在這裡。”

努爾哈赤點了點腰刀指向代善,點了點小箱子指向皇太極,見兩人都伸出手把自己指給他們的東西各自捧在手裡,努爾哈赤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又轉過頭指了指其他人,又指了指代善和皇太極一下,這時二貝勒阿敏問:“大汗,你是不是說要我們大家都聽他們的話?”努爾哈赤點了點頭。

阿敏又問:“大汗,我們該聽他們哪位的?你準備讓誰接過你的大旗?”

努爾哈赤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抬起頭向大帳外望去,外面什麼都看不見,只有漆黑的夜空。

當天晚上,努爾哈赤身亡,終年六十八歲。

第二天,眾人率軍護送努爾哈赤的靈柩回瀋陽,數萬人都服孝前行,不是穿著孝服就是戴著孝帽,實在找不到孝衣孝帽的都紮了根孝帶,望眼看去一路上全是白色,兩耳聽的全是哀聲。而此時的各大貝勒心中卻都不平靜,這老頭子走之前也不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