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油狼的前肢貼近地面,狼眼直勾勾地盯著唐陌。它突然暴起,唐陌側身避開。誰料另一隻斷了腿的狼竟然從後方衝上來,趁機咬住了唐陌的手臂。唐陌一腳將這匹狼踹開,鞋油狼從他的手臂上撕下一塊血肉,落在遠處。

鮮血順著唐陌的手臂噠噠地流淌下來。

鞋油狼將這塊肉吃乾淨後才繼續看向唐陌。

兩狼一起衝上來,從兩個方向同時襲擊唐陌。唐陌此時早已顧不上手臂的疼痛,小小的水果刀被他不斷揮舞,擋住兩匹狼鋒銳的爪子。雙方纏鬥片刻,打了數個來回,其實才過去一分鐘。

一匹狼終究早已失去一條腿、受了傷,唐陌借它雙腿無法保持平衡的機會,一刀從它的腹部扎進去,刺穿了這匹狼的心臟。同時他側過頭避開另一匹狼的身後偷襲,伸出手死死卡住了這匹狼的脖子。

鞋油狼奮力掙扎著,唐陌用盡力氣,咔嚓一聲掰斷了最後一匹狼的脖子。

兩匹狼的屍體落到地上,化成兩滴黑色鞋油。唐陌的右臂上血液已經止住,但被咬去的皮肉卻無法恢復,他的左腿上也被咬去一塊血肉。他撿起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稍稍平復了一些呼吸,走進辦公室。

辦公室裡,邢峰早已嚇得面色慘白,蜷縮在桌子底下。見到唐陌回來,他手腳並用地爬了出來。看到唐陌手裡的兩滴鞋油,他不敢置通道:“你居然真的……真的一個人殺了兩匹鞋油狼!”

唐陌看向他。

邢峰縮回脖子:“你別……別誤會,我只是驚訝,你居然真的能把兩匹鞋油狼都殺了,還沒受什麼傷。之前我曾經和一個玩家一起攻擊鞋油狼,殺了一匹就已經讓我們感到吃力。兩匹鞋油狼我們根本無法對付,五分鐘內只殺了一匹,還被那兩隻狼咬斷了手。”

和失去手相比,只是被咬去兩塊肉、多了一些抓痕,確實算不得什麼傷。

唐陌道:“是另一個玩家斷了手?”

邢峰點點頭。

唐陌摸上口袋裡的水果刀,淡淡地看著邢峰:“那兩個人是怎麼死的。”

邢峰臉色變幻了一陣,道:“他們是被鐵鞋匠抽乾鮮血死掉的。每進入一個新玩家,鐵鞋匠要求的鞋油數量就會從頭計數,鞋油狼的數量也會從一隻開始重新增加。但是哪怕是這樣,我們也實在打不過鞋油狼,又……又找不到真正的鞋油,所以我們最多撐過第二次,第三次我們就無法給鐵鞋匠三滴鞋油。”

說到這,邢峰害怕地顫抖起來:“不能給出足夠數量的鞋油,鐵鞋匠就會說……拿你們的鮮血來代替吧。接著,他會用那根釘子,那根鐵釘,刺穿我們的身體。你看看我身上的這些洞,”邢峰露出身上那些黑漆漆的洞口,“都是他,都是他打穿的!他的鐵釘會吸收我們的血,一滴鞋油大約等於我們身體裡十分之一的血,也就是400。只差一滴鞋油我們還能承受,但到後來,我們根本打不過那麼多鞋油狼,連一滴鞋油都得不到,鐵鞋匠就會吸乾我們身體裡的血,所有血……如果我們這裡連續兩次無法提供足量的劣質鞋油,鐵鞋匠也會去那邊,把那邊的玩家的血也吸乾……”

唐陌想起傅聞奪所說的三具乾屍。

想來他們也是一樣,被鐵鞋匠用鐵釘吸乾了血。

然而……

唐陌:“為什麼你還活著?”

邢峰呼吸一滯。

按照邢峰的說法,他是第一個進入這個副本的,按理說也是第一個被鐵鞋匠吸血的玩家,身體情況最糟糕。那為什麼在他之後,其他兩個玩家全部死了,只有他還活著。

邢峰不肯回答。

唐陌拔出小刀,一道清脆的啪嗒聲,他一掌將小刀拍進了厚厚的實木桌板裡。

邢峰被這聲音嚇得身體一跳,唐陌垂眸看他,神情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