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之後,她反倒在瞬間崩潰了。

她甚至開始懷念過去的日子。那時候,哪怕在擁有她的同時,他還擁有其他的情人或伴侶,但至少他一向都將表面功夫做得很好,至少從沒讓她在他的身上發現任何一點別人留下

的印記。

這種最基本的尊重和默契,或許就是他們的關係得以長久的原因之一。

可是現在,終於一切都不同了。

抑或,早在她發現周小曼的存在時,他們之間就已經有了無可挽回的裂痕。這道裂痕彷彿生長在她的心裡,遲遲不肯癒合,並被這段時間產生的各式各樣的矛盾越挖越深,時刻讓

她感受到那種無法言喻的刺痛。

直到今日,她終於肯承認,那次麗江之行就是個錯誤的決定——讓她在錯的時間遇上了錯的人。

她甚至沒有辦法更早一步遇見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周小曼註定是要搶在她前頭的,並且早了二十幾年,那是她無論如何都追趕不上的一段漫長時光。

周子衡沒說話,只是將眼睛睜開了。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眸色彷彿越發深黑,眼底泛著瀲灩的光。

她的雙手在口袋裡緊了緊,深深吸了氣道:“你為我哥哥的事在媒體那邊所做過的一切,我是真心感謝你。我也知道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如果你堅持不同意,哪怕會遷怒那也算是

我活該。如果名聲搞壞了,娛樂圈我也可以退出,反正這份工作我一點兒也不喜歡。”

“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嘴角抽動,似乎在笑,可是眼睛裡卻依舊冰冷一片,淡淡開口道,“我不會再威脅你。”

“謝謝。”

“最後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要離開是不是因為他?”他停頓了一下,第一次說出那個名字,“裴成雲?”

她沉默著卻並沒有否認。現在的裴成雲需要親近的人騰出時間去關心照顧,是她自告奮勇承擔這樣的責任,並非出於愛情,她只是認為自己有必要這麼做。而裴成雲與眼前的這個

男人,在她的生活裡難以共存。

儘管坐著不動,身體裡的酒氣似乎還在不斷上湧。其實周子衡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連說話都懶得說,可她預設的姿態終於激怒了他。他皺了皺眉,目光在她身上聚集了片刻才

問:“所以你今晚是來和我商量,還是來求我?”

嘴唇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她說;“如果你覺得後者更好的話。”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來,似乎是像將她看得更清楚一些,“這是你為了他第二次求我。”

“是對,現在我希望你能放我離開。”

“……”

“你會後悔的,舒昀。不過現在,你可以走了。”那點兒漫不經心的笑容浮在薄薄的唇邊,在燈下竟是那樣的刺眼。他維持著最後一絲清醒地神志,終於開恩宣佈,“你自由

了。”

最後舒昀離開別墅。

在轉椅寂靜的夜晚,只有路燈作伴。

途中經過那位自殺身亡的蔣小姐曾經居住過的房子,她居然還有心情多看兩眼,那套獨立別墅如今漆黑一片,就連圍在四周的庭院都彷彿死氣沉沉。可她並不覺得害怕,哪怕現在

回想起蔣小姐最後的死狀,她竟然也沒有任何恐懼。

心底似乎突然空出一塊,像是陷入了黑洞裡,所以的情緒都被吸得精光。

……你自由了。

就像中了某種魔咒,她的耳邊只是反反覆覆地重複著周子衡最後說的那句話。

這樣走了一路,也不知用了多久才走到小區的大門口。還是上回那個保安當值,遇見她客氣地一笑。她回報給他一個笑容,然後才發現自己的嘴角在抽動,想要上揚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