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回了養心殿,慶暉殿裡只剩皇后和年丞運。

後宮嬪妃與朝廷大臣私下議事是不合規矩的,皇后擔心惹人非議便將他帶至裡間,這樣好像更不合規矩了。

年丞運汗流浹背,立在下首雙手緊握,“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屏退左右,臉上掛著端莊大氣的笑,轉身將几案上的安息香點燃,“丞運不必緊張,本宮想與丞運說一說家事。”

不是國政就好……

年丞運懸著的心只放了一半。家事不會是要罰他教女無方吧?

皇后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合上香爐蓋子,坐回貴妃椅上,又道:

“也不是要責怪年姑娘和年二姑娘。”

他徹底放心,擦去額角的冷汗,問:“那娘娘所為何事?”

“本宮想與丞相說一說年姑娘的婚事。”

……

知畫扶著年宿宿往外走,一步一踉蹌,秦奉天雙臂環手,心不在焉地陪在旁邊,無聊的看看月亮,踢踢石子,全然不顧狼狽的知畫和年宿宿。

年宿宿口齒不清地道:“我想回家。”

“小姐,我們現在回家,你再撐一下好不好?”

知畫真怕她睡過去,秦奉天一看就沒有要幫忙扶一把的意思,她一個人指定扛不動小姐。

秦奉天悠閒地吹著口哨,他就是故意不扶年宿宿的,一路上期待著她摔個狗吃屎,那才好呢。

想到年巧月在慶暉殿和他說的話他就生氣。

年宿宿料準了塔亞麗公主會挑選世家小姐表演才藝,所以在出發前故意在立秋糕裡給她下藥,讓她出醜。

誰讓年宿宿在皇后要懲罰年巧月時出來說好話,讓大家都覺得她是個袒護護妹妹、心地善良的好姐姐。

由於年宿宿在秦奉天心中的形象就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所以年巧月的話他毫不猶豫地相信了。

現在看年宿宿都帶著惡意和厭惡。

三人行至東直門外,相府的馬車已經在候著了。

其餘姑娘沒喝醉,走得快,已經與父親一同離開。

東直門外孤零零停著兩輛馬車,一輛是相府的,還有一輛是東宮的。

東宮太子就在東直門的門口。

四人打了個照面,知畫託著年宿宿,行禮的動作十分不規範,秦奉天也敷衍。

“皇兄怎會在這?不回東宮嗎?”

他在東直門,明顯是要出宮。

秦君鬱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皇弟怎麼會在這?本王方才還看見年二姑娘著急尋你呢,看樣子是被人欺負了。”他說得雲淡風輕。

“什麼?”秦奉天急了,“年二姑娘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