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年宿宿又問了些當日的事。

當時她燒得迷迷糊糊,聽得並不真切,燒一場後那段記憶更混亂了。

李瑤鳶耐心地把當時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連一些極小的細節都照顧到了,比如她暈過去時秦君鬱和秦冠清都衝了過去,但秦君鬱動作更快。

年宿宿心裡咯噔一下,“我與二皇子真的沒什麼交情,一共才見了三四面。”

換作以前,她是懶得解釋的。但現在她怕李瑤鳶誤會,誤會她與二皇子關係。

李瑤鳶喜歡二皇子,她是知道的。但二皇子對李瑤鳶沒感覺,她也知道。

她並不想打擊眼前這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李瑤鳶卻笑道:“我知道。二皇子或許對你有意思,但是你並不喜歡他。

就算你們有什麼,也輪不到我來多嘴啊,我又不是他什麼人。”

最後那句“我又不是他什麼人”,年宿宿聽出來了濃濃的苦澀。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有一天你我到了爭一個男子的地步,我也會選擇讓你幸福。”李瑤鳶說得真誠,並非是場面話。

年宿宿的心再一次被擊中了,她何德何能能交到李瑤鳶這種長得漂亮,性格又好,還仗義的朋友啊!

“首先,多謝李姑娘的大義!”她鄭重其事地道:“其次,就算你把人讓給我了,我也不要。一個男人罷了,哪有朋友重要。”

兩人相互交換一個眼神,默契地開懷大笑。

笑聲時不時傳出去,一部分被車轆轤碾碎在土裡,另一部分精準落入了阿隼耳中。

阿隼豎起耳朵,企圖捕抓到一些資訊。

年姑娘有提到殿下嗎?

李姑娘有提到殿下嗎?

年姑娘知不知道殿下默默為她做了很多事?

李姑娘有沒有告訴年姑娘殿下做了什麼?

年姑娘有誇殿下嗎?

李姑娘有在年姑娘面前誇殿下嗎?

阿隼小小的腦袋裡有大大的疑問。

總覺得殿下的付出應該讓年姑娘知道。

終於蒼天不負有心人,在他的祈禱下,他終於聽到馬車裡傳來“太子殿下”四字,是李姑娘的聲音。

年宿宿靠著車窗,姿態慵懶,她看著李瑤鳶,聽她講話。

“太子殿下心裡是有你的,我這兩日在春和景明,沒少見他守在你門外。”她看了眼車門:“但據他的侍衛所說,殿下這幾日很忙,獵場的事等著他處理,他只能兩頭跑。

你高燒那兩日,他急得要去把整個太醫院都給請過來。

就算他抽不出空也派了自己的貼身侍衛來護送你回府。

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年宿宿沉吟不語。

她一聽就知道李瑤鳶是信了秦君鬱的鬼話,什麼傾慕已久,什麼愛而不得,那都是編的。

對,是編的……

她腦子裡不停重複著,警誡自己,那些話作不得真,可每每想起,她還是會雀躍。

在別人查覺不到的地方,她會自私地把那些當成真話,當作一顆糖餵給自己。

“怎麼了?你不信他的感情?”李瑤鳶問她。

她搖了搖頭,“不是不信,是不能確定。”

“也是……”李瑤鳶嘆了口氣,“最是無情帝王家,他又是太子,心裡的想法是什麼我們都無法窺探。

怕就怕……他是看上了你相府大小姐的身份才接近你,對你好。”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可見李瑤鳶是真心把她當朋友的。

年宿宿怏怏點頭,“我會小心的。”

交淡聲戛然而止。

阿隼也沒聽清她們說的什麼,只知道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