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含住沈溪遞過來的糖球,看著他月牙彎彎的眼睛,會心一笑,揉了揉他的頭頂:「小甜溪,舅舅知道了,舅舅會嘗試慢慢看開的。」

他用了十年的時間,沒看開,大不了再用十年,除了過往,他還有沈溪,總得想辦法走出來。

「嗯,」沈溪看著沈暮臉上又綻放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心裡舒心多了,心一舒暢,手就癢,手一癢,就想做飯,「那我去給店家借一下廚房,做點好吃來犒勞大家。」

「好,」沈暮正好也餓了,且有斷日子沒吃到沈溪做的飯了,他也饞,更是想到周渡這些日子也沒有吃過一頓好飯,沒說什麼地就同意下來。

沈溪開心地跑去跟店家借廚房了,周渡跟在他身後,在他擺手的時候,往他手裡塞了個東西。

沈溪抬起來一看,又是一顆糖,不解地望向周渡。

周渡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重複他的話道:「往後有我,你的人生也都會像這顆糖一樣甜的。」

沈溪意識到這是他方才對沈暮說的話,而周渡又把這句話說給了他。

明明白白告訴他,他不再是一個人,無論什麼時候在他的身後還有周渡在替他遮風擋雨。

他是小舅舅的傘,而周渡又是他的傘,他們相互依靠,互相為對方撐起一片天,從此天再也塌不下來。

沈溪眼睛一彎,嘴角翹一個小銀鉤,含住周渡送給他的糖,墊起腳尖,努力讓自己的手夠到周渡的頭頂,在上面輕而緩的揉了揉幾下,學著沈暮的語氣道:「小甜渡,小甜溪知道了,小甜溪會好好愛護你們的。」

周渡微微頷首:「嗯。」

沈溪帶著滿滿的自足感去廚房做飯了,周渡從廚房出來,一夜未睡的他,正要去補眠。

誰知,大街上這時卻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聒噪聲,激得清晨還未熱鬧起來的大街頓時熱鬧起來。

客棧裡好多還在熟睡的客人都被驚醒,紛紛開啟窗戶,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周渡直接從店門走出去,只見那天在縣城門口見到的那四個大漢又出現在他眼前。

只是這次不同於上次,上次他們整裝待發,一副行素的模樣,這次卻不然,整個猶如不知從那個山裡跑出來的莽漢似的,不顧及形象地在大街上大喊大叫起來。

「有沒有大夫,出來治病了!」

「有沒有大夫,給錢治病了!」

「有沒有大夫,有沒有大夫!」

他們一行四人,其中兩個合力抬著一個鮮血淋漓的漢子,另外一個舉著幾片金葉子在大街上重金求大夫。

清晨的寶善縣,醫館還未開門,突然來了一個如此緊急的病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們剛喊了幾聲,還未來得及梳洗的沈暮,聽見他們在找大夫,眉心一皺,走出店門,目光掃過那位傷員,溫聲道:「我就是大夫,你們莫要喊了,進來治病吧。」

他們可能也是真急狠了,這會聽見沈暮說他是大夫,也不辨認這裡是客棧還是醫館,直接抬了人就進來。

怕掌櫃的說三道四,耽誤治病,他們一進門就丟了一片金葉子給掌櫃的,把他的嘴給堵得嚴嚴實實。

周渡見沈暮要給這幾人治病,沒說什麼地幫忙抬人,順便留下來看著點來路不明的幾人。

將傷員給抬進客房裡後,沈暮也不耽擱,找出剪子,剪開傷員身上的衣服,只看他的腹部,有一道橫向的傷口,傷口極深,鮮血滲滲,得需要及時止血。

沈暮不慌不忙地淨手後,找出自己帶在身上防身的幾個藥瓶,先給把血止住,又拿出針錢來縫合。

興許是沈暮遊刃有餘的動作讓他們相信了他就是大夫,放心下來後,這才有精力打量這是一個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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