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希望贏?”

“希望不大。”韓博長嘆口氣,把判決書放到一邊。

“不是證據確鑿,還有目擊者嗎。”李曉蕾比三位男士更關心這個案子。

“警方認為證據確鑿,但那些證據法官根本不會採信。至於目擊者,他只看見被告尾隨柳小潔,沒看見被告開槍。南非的法律體系充分保護嫌疑人的權利,對證據質量要求很高,真正的疑罪從無,不可能憑目擊者的證詞就認定被告有罪。”

“問題到底出在哪兒?”曲盛難以置信,他之前瞭解過案情,一直認為這是一個鐵案。

“被警局搞砸了。”

韓博拍拍大腿,解釋道:“警局提供的檔案漏洞百出,偵探所記錄的證詞前言不搭後語,技術部門連檢材都搞錯了,鑑定報告等於一張廢紙。”

“怎麼會搞砸!”

“不奇怪。”

韓博起身揉了揉腰,輕嘆道:“南非警察人員素質存在很大問題,非國大掌權之後,警界可能是技術人員流失最嚴重的地方,大量有經驗的警察離開警隊。與一些警察參與過對反抗力量的鎮壓有關,個人的種族歧視傾向有關,也與警隊新興起的逆向種族主義有關。

不管與什麼有關,這種人員流失對南非警方的影響是很大的,很多經驗沒傳承下來,很多事情要重新學起。而且南非基層警察機構的結構變化也對破案不利,轉型期以前,偵探在警局內的地位很高,警局的主要目的是打擊犯罪,設定以破案為中心,偵探可以動用很多的資源進行調查,國家範圍內也有一個有效的技術部門進行技術支援。

調整之後,警局變成了以防止犯罪為中心,想法是好的,但結果卻造成了偵探的地位下低,升職通道不順,偵探能夠動用的調查資源大幅度縮減。偵探不再成為一個令人尊敬的行當,願意幹這一行的人數不斷減少,質量也在不斷下降。”

“警察素質確實有問題,一線警察裡的半文盲很多,他們大多無法獨立完成一個檔案的書寫,不會取證,不會完整記錄證詞。直接導致收集的證據質量非常差。”想到接觸過的那些黑人警察,劉心存深以為然。

韓博指指判決書,補充道:“更麻煩的是,技術部門提供技術支援的手續越來越官僚,能提供的技術支援越來越少,使用的刑事技術手段大都過時,辦事效率越來越低,分析結果的可靠性也很令人懷疑,可能由於出過幾個明顯因為政治立場而改變鑑定結果的醜聞,整個技術部門幾乎到完全癱瘓的地步。”

這麼一幫警察,這麼一個司法鑑定機構,提交的證據和鑑定報告質量可想而知。

“警隊一塌煳塗,法院系統卻很專業,想想就諷刺。”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柳小潔的案子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韓博遺憾歸遺憾,不想在這上面做無用功,話鋒一轉:“曲處,有沒有餘清芳的訊息?”

“暫時沒打聽到,南非西山人不多,她過來能投奔誰,是不是西山的情報有問題?”

“情報不太可能有問題,她應該在南非。”

“乾脆登報吧,死馬當活馬醫。”想起剛認識的幾個華文媒體記者,李曉蕾很難得地提出一個建議。

“不能登報,萬一她在呢,在南非我們還能想想辦法把她弄回去。如果打草驚蛇,她聞風潛逃到歐美,我們再想把她抓回去就難了。”

餘清芳上了國際刑警組織的紅色通緝令,只要能搞清其下落,想把她引渡回去不能,畢竟南非前任國家警察總監現在是國際刑警組織主席,南非在國際司法協作方面要作出一些表率。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找到人!

南非警方是靠不住的,他們自己一堆麻煩,根本不會給你幫這個忙,只能靠自己。

約堡的警民合作中心總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