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堤防。”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村口忽地跑出幾個半大孩子,邊跑邊喊:“周爺爺——帶什麼回來了——”

老農答應著,不知掏出些什麼來,有一陣極淡的血腥味。

孩子們跑到近前紛紛驚呼,“呀,狼頭蛇!”

“蛇?”歸衍有點驚訝,“老人家,這時節狼頭蛇不冬眠?”

不然是怎麼捉到的?

“嗨,你不曉得,”聽口氣,老農顯然心情很好,“狼頭山裡據說有個山谷無論四季都是暖和的,人走不過去,狼頭蛇卻能從地底下的石縫裡鑽進去過冬,蛇肉比起別的蛇來要好吃許多,用土法兒將它印引出來就能捉。”

歸衍笑了笑。

晚飯前,石策從演武場回來,看見坐在嘯山廳門檻邊的歸衍。

“嘿,你怎的坐在這兒?”

彼時天光黯淡,最後一抹脂色雲霞逐漸模糊,男人背光而立,手裡長槍泛著凜冽的寒光。

遍地殘雪鋪延在他身後,微微的朔風吹拂他衣領上的黑絨,留下若有似無的剪影。

昏黃的懸燈在簷下籠罩兩人,莫名的溫暖。

石策恍惚間覺得,這人是在等他。

歸衍淡淡道:“我想吃蛇羹。”

“……”

再旖旎的心思也沒了,石策立馬清醒,“呃,現在是冬天……”

歸衍臉上顯出極為失望的神色,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堂川他們都這麼說,所以我才來問你,結果你也這麼說……”

石策頓時怒從心頭起,激動道:“怎麼能這樣!平日裡一個個吹得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攬月亮的,特麼的這時候就慫了!蛇羹而已,哪怕沒有也不能說出來是不是……”

歸衍無語。

石策豪氣萬丈,很想證明一下自己和那幫吹牛吹上天的兄弟們不同,但是也變不出蛇來呀。

歸衍又小聲道:“後山村裡的老人家都逮到蛇了,回去給小孩兒做蛇羹,我也想吃……”

“……”

石策扭頭看看天色,估摸著這時候去村裡還來不來得及搶一鍋來,最後只得作罷,哄道:“衍衍乖啊,咱先去飯堂看今兒有什麼好吃的,明天我上村裡問問。”

“石頭哥哥,你要打家劫舍麼?”

“……”石策情深意重道,“本來不會的,為你,拼了。”

“呵呵,”歸衍笑道,“不必,逗你的。”

石策呆滯了片刻,然後道:“你高興就好……”

怎麼辦,又想咬人了,這祖宗拿我尋開心,我特麼還打不過他!

夜深,歸衍竟主動跟隨石策巡視山寨。

兩個人都披著寬大厚實的貂絨斗篷,慢慢走過各個崗哨和院子,堂川往屋外水槽倒水,望見他們路過,奇怪道:“你們去哪?”

“我在巡邏。”石策哼哼。

堂川搓了搓手,“呵,那你辛苦。”說罷進屋去了。

石策回頭看歸衍,數落道:“看看這人,啊,我每天累死累活,他就賞我倆字。”

“辛苦?”

“那是明面上,其實就是,活該。”

歸衍提著燈籠走在他後面一步,稍稍低著頭,好像在看路似的,“你怎麼知道?”

“我去領月錢的時候,他說我雖然多幹了份巡邏的差,但可惜是多出來的,沒有額外的賞錢。”

“……”

石策縮著脖子在前面走,腳步沉穩而幾不可聞。

歸衍無奈,“你還挺記仇。”

石策嘿嘿笑道:“攢錢是人生大事,吃飯穿衣蓋房子娶老婆,樣樣都要花。”

“不錯,”歸衍半是嘆息地說,“即便九五之尊,也是樣樣都想要,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