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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停,走吧。”
“哎。”
時隔一年,他再度踏上返鄉的路,他還記得那時自己的心情——平靜的,還帶點喜悅和惴惴不安,如今卻是找不回那種感覺了。
去年初冬離開蒼冉的一路上,柯子末渾渾噩噩,失魂落魄,無所適從,心裡想著一個人,整日整日地想,想他身在何處,過得怎樣,想他是不是也在惦念著自己,想他什麼時候才回來。
想著想著,就不敢再想。
柯子末閉上眼睛往後靠住軟墊,不由地感慨,到底還是回鄉了,大約後半輩子也就在這過了。
當然,首先要把舊賬算清。
陶臺升,你給我等著。
八月,煥河城知府換任,御前欽點一品狀元柯子末任煥河城知府。
隨後,他四處蒐集陶臺升多年下來累積的罪證,詳細寫了一份奏摺,上表朝廷。刑部受理此案,據說牽連甚廣,蒼冉郡一眾大小官員均曾對其暗中賄賂,助他倒賣軍餉、私通外敵、盤剝過往客商,陶臺升本人更是在邊境擁兵自重,欺壓異族,並且跟前任知府沈惠的死脫不了干係。
皇帝看到摺子勃然大怒,當下呵斥御史臺糾察不力,派巡府前往煥河城。
巧的是,巡府正是柯子末同榜探花,與他頗有幾分交情,陶臺升拉攏無果。
十月,兵部、吏部、御史臺接連轉發三道聖旨,收去陶臺升所有兵權,官降三級,削爵,抄家,流放北疆,無詔不得入京。
陶臺升被押解進京的時候,柯子末前去送別巡府。
“陶大人,”他拱手笑笑,“一路順風。”
陶臺升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仰頭大笑!
“柯大人,你也不過是個偽君子!”
柯子末負手,唇邊的笑意冷了下來,“陶大人還是多操心點自己吧。”
十一月,柯子末上奏闡明蒼冉郡形勢,地域狹小山寨林立,不宜多建城池,知府與蒼冉總兵分責不清,官制冗沉人浮於事,結黨營私之流甚多,百姓怨聲載道,肯請裁練精兵,選拔干將,減少官職名目,免去苛捐雜稅。
朝廷爭討再三,最終同意了他的辦法,並頒佈聖旨,蒼冉郡三城合併,撤知府衙門,設郡守提督府,命柯子末為首任蒼冉提督,兼蒼冉軍主軍參贊,在總兵到任之前代為督軍。
“哎哎,瓜子殼別亂丟,你看你都扔到地上去了。”柯伯母拿掃帚敲敲藤椅腿。
柯子末懶洋洋的,“嗯,我一會兒掃掃。”
柯伯母沒好氣道:“省省吧,等你掃,能等到明天去!”
柯子末哼唧兩下,不吭聲了。
柯大叔走過來,抽著煙桿在門檻上坐下,咧嘴笑,“別說他了,你不是在掃地麼,順便掃了就行嘛。”
柯伯母叉腰看了他一眼,“我就是覺得他這副沒精打采的樣子特別礙眼。”
柯大叔吐出個菸圈,“你也省省吧,過兩天他還得回去城裡,和和氣氣的比什麼不強。”
柯伯母嘆口氣。
秋夜的風略有蕭瑟,捲過樹梢和衣角,帶來一絲冰涼的氣息。
弦月高懸,殘蟬歇晚,蟲鳴聲消停了許多,柯子末毫無睡意,在寨子裡遊蕩。
像個孤魂野鬼。
柯子末非常煩躁,他撓撓頭,轉過身,頓住,又轉過身,原地轉了個圈。
“唉。”他拿著提督令牌看看,“我還真是傻。”
還以為扳倒陶臺升之後縛刀凌就能回來,現在才想到,天下那麼大,蒼冉郡又在邊境,縛刀凌跑到別國去,怎麼會知道呢?
萬一縛狐狸鐵了心遠走他鄉一二十年不打算回來,上哪兒找他去?
柯子末慢慢拾階而上,走到藏刀殿前的楓樹下,金烏火還是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