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感知到“溫暖”的含義。

眼睛能看到身體的存在,頭腦也能指揮著四肢進行所有正常的活動,只是沒辦法感受到。當他閉上眼睛,所有的一切就不復存在。

包括整個世界。

包括他自己。

“我看到一切,我感覺不到它們。當我醒著的時候,我正在做夢。”當老人重複著這一句,他那已經去世的兒子在信中向他轉述的,男孩的原話時,他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其實我可……”以治好他……這句話還沒完整地說出來,就被主祭長打斷了。

老人抓住胸前的十字架鍊墜,喃喃地說:“認識了那個年輕的小獵人後,以撒迷上了這種野蠻的遊戲……”

他用厭惡的眼神盯了螢幕上將對手一腳飛踹出去後高舉雙手迎接臺下觀眾歡呼的選手一眼:“每次看到這孩子身上的傷……為了追求疼痛的刺激而這樣傷害自己,這是神無法饒恕的罪過……我不能看著他這樣墮落下去……”

安緹諾雅聳聳肩,她不認為喜歡戰鬥有什麼錯。雖然目前看來以撒只是單純地為了追求他透過普通途徑無法獲得的感官刺激而開始對此產生興趣。

“圖坦卡蒙對每個人都有最合適的安排。”她十分神棍地回答:“嬤嬤們會照顧好他的,請放心吧。”

託拜耳的事情雖然終結,聖光巡禮還沒結束。

教廷一行人在幾乎全市人的歡送下乘上飛艇,飛向下一座城市。到了那,會有更多從世界各地趕來的信徒,或是剛成為信徒的人們等待著他們。

安緹諾雅開啟了膝上型電腦,螢幕上藍幽幽的光打在她的臉上,反射出一種類似於瓷器釉質的色澤,看起來有些嚇人。

她的獵人卡已經送給多雷主祭使用,不過對擁有腦域的公主來說那本來就不是必須的登入驗證。

獵人協會的資料庫相當完備,尤其是限制訪問許可權的那些。

安緹諾雅注意到在圖坦卡蒙的條目下,多了幾十份新添內容。正打算一條一條看下來,身邊突然有了悉索響動,她側過臉:“早安,以撒。”

在睡夢中被嬤嬤們抱上飛艇的男孩從毯子裡伸出手揉揉眼睛,坐了起來,表情有一瞬間的迷茫,但馬上就變得非常平靜,然後仰起臉露出一個相當可愛的笑容:“早安,安緹諾雅小姐。”

梳洗完畢回來,以撒被兩個嬤嬤夾在中間,被迫做著晨禱。

安緹諾雅從螢幕上抬起頭,掃過去一眼,看見他一臉的順從和虔誠,忍不住有些好笑,等嬤嬤們教完晨禱儀式的禱告詞,準備再為這個主祭長大人託付給她們的,迷途的小羊,讀上幾章有助於淨化心靈的福音時,她開口了:“嬤嬤,讓他過來吧。”

等男孩在她身邊坐下,安緹諾雅從紋身中拿出一隻墨綠色的天鵝絨盒子,四個角都包著銀箔,上面還有精細的花紋:“送給你。”

“送給我?”以撒驚訝地問,但他馬上就彎起了漂亮的灰眼睛,笑眯眯地回答:“謝謝你,安緹諾雅小姐。”

他開啟那隻盒子,裡面是厚厚一疊長方形的卡片,每張卡片下方都有好幾行他不認識的文字,有的卡片下面文字比較多,有的比較少。

佔據卡片主要位置的則是一些人的影象,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每個人都穿著古怪的裝束——

——咦?!

好像……有什麼動了動?

以撒眨眨眼睛,將視線移回拿在手上的那張卡片。

果然,那上面的褐發男子一把抓下了自己那頂尖尖的黑帽子,笑嘻嘻地拿在手上向他揮舞。

男孩小小地抽了口氣,立刻將卡片翻轉過來,試圖在背面找到一些類似於電源插頭天線接收器之類的東西,但薄薄的卡片背上只有一層光潔發亮的銀色鍍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