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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習慣她已經保持了一年多,但直到一年後的某一天,她獨自上山,才碰到那個略顯削瘦衣著樸素的男人。那男人盯著她看時,她並沒在意,漂亮女孩到哪兒都會成為別人矚目的焦點。她的目光從那男人身上一掃而過,卻突然間,心頭有些異樣的感覺,她再回頭看那男人,立刻便覺出了那男人身上與眾不同之處。那是什麼,她說不上來,但卻能感覺到自己面對那個男人時,身上會有種暖暖的,如同置身春日陽光下的慵懶感覺。而那男人望向她的目光裡,絲毫沒有別的男人那種貪婪,相反,倒帶著些淡淡的從容與寵辱不驚的鎮定。
後來,她知道了那男人叫京舒。他們的愛情,就從桃花山上的邂逅開始。
第四章 殘肢殺手連環案
我叫秦歌,是海城市刑警大隊一名刑警。
那天在音樂廚房,我見到了京舒和他的女友安曉惠,我還沒來得及聽完他們的故事,我的手機便響了。
幹我們這行的,你得隨時做好應付突發事件的準備。
電話是隊裡打來的,城東發生命案,隊裡的其它同志已經趕去。我匆匆告別京舒與安曉惠,獨自駕車直奔城東而去。
我的目的地是城東的拾荒街。
拾荒街拾荒街,惡棍懶漢加破鞋。那條現在臭名昭著的拾荒街其實幾十年前不是這樣的。當年一些逃荒者來到這個城市,在城市東郊搭起窩棚住了下來。來自祖國大江南北長城內外的逃荒者們,為海城市帶來了各種手藝與諸多的民間文化,曾一度繁榮了海城市民的物質生活與精神生活。現在拾荒街上已經很少再有那會兒逃荒來的老住戶,逃荒者的後裔在後來的日子裡,分批搬到了真正的城區裡,不著痕跡地混跡於海城土著中了。現在的拾荒街,幾十年前那些低矮破舊的平房大多租給了外地人與一些別有用心的本城土著,其治安狀況一直困擾著海城市所有有著正義感的市民。
拾荒街九巷十八弄,盤根錯節,如蛛網般錯蹤複雜。我把車停在路口,步行進入估衣巷。
估衣巷解放前曾是海城最大的舊衣市場,一些住戶走街串巷收來有錢人家不穿的衣服,縫補整齊清洗乾淨再拿來出售。估衣巷寬不過兩米,兩邊平房的牆壁多用大塊條石與青磚砌成,因為長期陰暗潮溼,壁上生滿暗綠色的青苔。青石板鋪就的路面,如階樣向巷裡延伸,消失在拐角處。
巷口停放著隊裡的車,同事們已經在巷裡忙碌多時了。
死者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仰面躺在地上。穿白大褂的法醫正蹲在屍體邊檢查,照相機的閃光燈噼啪閃個不停。
我走到跟前,跟同事們打個招呼,便低頭察看屍體。
死者生前顯然是個很注重儀表的人,即使死後,他的頭髮依然整齊,只是前額脫髮厲害,已經見到了頭皮。他身上穿著白襯衫,堅挺有形的衣領一見便知道是名牌。頸上的領帶系得一絲不苟,真絲的面料上是幾朵鮮豔的玫瑰圖案。他的面色因為失血而蒼白,但是我還是能看出他面板保養得挺好,鬍子剃得乾乾淨淨,一絲胡碴都沒留下。
這樣的人好像不該出現在拾荒街的估衣巷中。
估衣巷顯然就是案發第一現場,因為鮮血已經沾滿了屍體周圍的青石板,而且,不用特別留意便能看出死者的致命傷在胸口,那雪白的襯衣前襟已經殷紅一片。現場沒有博鬥的痕跡,這一點從死者整齊的穿著上也能得到證明。死者的眼睛圓睜著,臉上的肌肉因為痙攣而扭曲,一見之下便知是死前曾受過嚴重的驚嚇,好像是在驚懼之中,便被人下了毒手。
法醫面色沉凝,隊裡其它同志沉默無語。
我的心情在見到屍體的瞬間,也黯談下來,不僅因為謀殺本身,而且,還因為我一眼看到屍體少了一隻手,一隻齊腕斷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