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會開心好幾天。而這一次強硬幹預,就讓渴望父愛的楚楚覺得自己父親到底還是在乎自己的,不讓自己離家太遠也只是為了更好的關照自己。

誰知道還有那樣齷齪的理由呢?

楚楚摸著錄取通知書的邊緣,知道細嫩的指尖被紙邊劃過帶起絲絲疼痛才從那讓人痛苦的回憶中醒過來,不一樣了,現在的自己不會再那麼傻乎乎地按照父親的吩咐奉獻一切了。

或許可以逃走?

楚楚抿著唇,略有些生疏地翻找著自己乾淨如雪洞一般的房間。她離十八歲已經太久太久了,記憶裡填充著各式各樣的黑暗,這間乾淨整潔的房間在她的回憶裡已經太模糊了。

所幸,這屋子比起平常的妙齡少女,簡單了不知多少倍。不過一個小時,她就把屋子從裡到外給翻了個遍。一張書桌,一個衣櫃,十幾平米的小屋只是簡單地用白漆粉刷,屋中唯一可以算作貴重的東西只有那架木床。

這木床是她母親喬園園的陪嫁。一架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四角及床沿以十根立柱坐落在方形須彌式臺座上。上部四圈各鑲三塊楣板,浮雕折枝花卉紋,楣板下安夔紋倒掛牙子。床圍及床牙浮雕捲雲紋,床前門圍子浮雕折枝花卉紋。看起來既精緻又大氣。

這木床也是她母親唯一留在她手上的陪嫁。因為體積龐大,不好挪動,又有喬園園當著眾人的面哭著求了楚文易,才讓這木床沒有和其他的珠寶首飾一樣被繼母接手。

楚楚心中微微有些感傷,手指也無意識地順著床圍一點一點地挪動著。就在此時,她突然感覺到指尖觸感有些不同,這張睡了多年的木床中間似乎有古怪。

她心中一動,又順著床楣摸索了一遍,才確認這床板邊緣有一層空層。

藏在陪嫁大床裡頭的空層!她幾乎立刻就想到金銀財寶,有了這些,她要脫身自然就容易多了。

楚楚顧不得其他,找了根勾針就沿著床縫去勾,想要把那空層揭開。只是這空層做得嚴絲合縫,又牢牢嵌在床圍,不論她用了多少巧勁,半點不動。

楚楚猶豫了許久,到底捨不得毀了自己母親留給自己的唯一遺物,只能怔怔地坐在原處看著那古怪床板發呆。難道自己就只能按照前世的路繼續往下走,按照父親的安排過上她悲劇的一生麼?她按照媽媽的話活下來,就是為了像狗一樣地任人驅使麼?

她該怎麼辦?

楚楚越想,心裡越難過,前世的種種像是巨大的手,牢牢捏住了她的心臟,讓她覺得憋悶,憋悶到難以呼吸。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滾落,砸在了那空板上。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方才她怎麼使勁都沒法子弄開的床板居然就這麼自己咔噠一聲,跳了起來,露出了藏在裡面的精緻銅盒。

銅盒只有她兩個手掌那麼大,手工卻極為精美。斑駁的鴛鴦交頸銅雕花將這個手工製作的銅箱映得多了幾分舊日大家的沉厚古樸。

楚楚搗弄了半天,沒把銅箱開啟。

楚楚抿著嘴,日益生動的眉眼中帶著淡淡的不服輸。

她最後跟著的那個人也算是有些本事,在心情好、不打她的時候是教過她如何開這種手工鎖的。這門吃飯的手藝楚楚雖因為心底的那點不知所謂的堅持從沒用過,卻也有幾分自信。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任是她怎麼小心,用了多少技巧辦法,那銅鎖就是不動如初。

楚楚咬著唇,皺著眉……前世的記憶已經模糊,她實在記不得自己十八歲的時候是不是見過這麼一個銅箱。母親死得太早,就算留了什麼東西自己也見不到,父親和繼母更不會給自己什麼私房,可這個銅箱看起來又實在不凡。楚楚凝眉想著,手下仍舊憑著本能將銅絲順著鎖眼的凹凸左轉右繞。

也是因為這份不專心,銅絲稍微一滑,就劃破了她如今尚且白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