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了子容,日子才算活轉回來了,她娘哪能是什麼郡主。

“錦姨,你認錯人了。”

錦秀將陸太太的手攥得緊緊的,見雪晴不知道這事,也不敢往下說。

陸太太看了她一陣,嘆了口氣,將她拉起來,按回凳子上,一臉的愧疚,“錦秀,是我連累了你,你不怪我嗎?”

錦秀連連搖頭,“錦秀只是沒想到還能見到郡主。”

陸太太握著她的手,“我從離開王府那天,就已經不是郡主了,這輩子,我也就想這麼平平靜靜的過,你也別再叫我郡主。你怎麼會進宮當的宮女

錦秀哎,了一聲,“那年郡……陸夫人離家後,王爺叫我哥哥去追郡主回來,結果我哥哥也一去不回,王爺惱了,說我們家的人都是吃裡扒外的,就把我賣了。買我那家老爺想納我為妾,可是他家夫人死活不肯,正巧宮裡招一批織補的宮女。奴婢也不想給他家老人做妾,便偷偷跟夫人說,我會織補。夫人聽了正中下懷,便暗裡把我送去見招宮女的公公,試手藝,奴婢就這樣進了宮。”

陸太太長嘆了口氣,“真難為你了,可惜你哥……你卻見不著了。”

錦秀心裡一抽,“我哥他……他……”

陸太太長呼了口氣,“你哥尋到我們,見我不願回王府,與我結拜了兄妹,在太和鎮住了下來,不過你哥哥自小身體不大好,沒幾年就去了,留下了個兒子。”

錦秀剛止了淚,聽到這兒,淚又下來了。

陸太太掏了帕子給她抹淚,錦秀忙接了過去,自個抹著,“我哥那孩子還在嗎?”

“在啊,叫程根,長得可壯實了,媳婦都娶了,再過兩個月,你就要做姑奶奶了。”

錦秀聽了心裡更是不知什麼滋味,想著再見不著哥哥了,心裡堵得難受,又著著程家有後,心裡又是歡喜。

雪晴聽到這兒,雖然不知道娘是哪家的郡主,又是怎麼離開的王府,但也算聽出了眉目,湊上前扶了錦秀,“錦姨,你別難過了,三舅舅走的很安詳。根兒如果知道還有你這個姑姑在,不知會有多高興。現在咱太平的染坊,全靠根兒撐著,等他媳婦把孩子生下來了,就叫他們抱了孩子來京裡看你

錦秀吸著鼻子應了,又聽說這個侄兒能撐起太和的染坊,又欣慰了幾分

陸太太見桌上的湯全涼了,喚了老媽子進來端了去重新熱過。

雪晴又叫人打來水給哭得亂七八糟的錦秀和陸太太洗了臉,笑呵呵的道:“咱三舅舅都和我娘結了兄妹,錦姨還不肯嗎?”

陸太太正給錦秀裝著魚翅,聽雪晴又再提起這事,朝錦秀望了過來,見她仍有些猶豫,但沒象剛才那樣一口回絕,放下碗,拉了她的手,喚了聲。“妹妹。”

錦秀嘴唇哆了一下,半晌才喚了聲,“姐姐。”

陸太太眼裡湧上淚,一疊聲的應了。

雪晴見氣氛有些沉悶,忙端了陸太太沒裝完的魚翅碗,先給錦秀盛了一碗,又給陸太太裝上,道:“娘,錦姨,再不吃,又得使人去熱了,再熱就全成糊了。”

陸太太這才端了碗送到錦秀手中。

雪晴看二人都是兩眼含淚,知道她們怕是有得聊,一時半會兒的完不了,起了身,“錦姨今天休假,也不用回宮,屋子已經收拾出來了,今晚娘就在這兒陪陪錦姨,也順便給咱爹放放假。”

陸太太笑啐了她一口,“我知道你坐不住,要走就走吧,我今晚就住這邊了。”

錦秀也含著淚笑,“懷著孩子的人,坐得久了,也是不好,快去吧。”

雪晴應了出來,又吩咐才媽子好生服侍,才回了這邊。

子容恰巧回來,見她眼紅紅的,頓時緊張,追上兩步,“出什麼事了?

雪晴將方才的事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