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飛鳥,他沒想到此時此刻飛鳥還是那麼執著,還肯要他這個兄弟,嘴唇顫抖著,感動得莫可名狀,終是點了點頭:“好吧,我答應你,只要你不怕被我連累。”

“呵……你終於答應了。”飛鳥滿足地笑了,只是那笑因為疼痛而變得扭曲。鬆了口氣,他倚靠著樹幹,喘息仍然急促——但願我的以德報怨,可以感化你,用我的犧牲化去你一身的戾氣。

這時,楊樂天業已為飛鳥包紮好了傷口,在他身邊坐下,側頭看見飛鳥鬢角細密的汗珠,知道他還吃痛得緊,心中一動,從懷中取出一枚藥丸,伸手遞了過去,“先吃了這個吧。”

小小一枚藥丸,居然是七種顏sè,好像把天上的彩虹捏成了丹藥。飛鳥瞟了一眼,又瞅瞅楊樂天,彷彿在問:這是什麼東西?

楊樂天會心一笑:“這是醫仙給我的彩霓仙露丸,用來緩解我內臟的陣痛,你吃了他,腿上的傷就不會痛了。”

飛鳥捏起這枚七彩丹丸,左右端詳,襲襲的清香悠然入鼻,沁人心脾,“這彩霓仙露丸好香,是不是很金貴啊?”

“嗯,聽醫仙說,這藥要收集谷中七種仙草的甘露,再加入幾味珍貴藥材,並在丹爐中煉製七七四十九rì,才得以成丹。”

“這麼美的丹丸還是你自己留著吧。”飛鳥將彩霓仙露丸塞回了楊樂天的手心。

楊樂天皺皺眉,又遞迴給飛鳥,“你拿去,我這裡還有一枚。再說,你不是要和我做兄弟麼,怎麼還和我這般客氣?”

“客氣?我才不和兄弟客氣呢。”飛鳥順手捏過彩霓仙露丸,放入了嘴裡。

楊樂天微笑,用欣賞的眼光看著飛鳥——能和你做兄弟,是我楊樂天幾世修來的福氣。

陽光下,夜裡歡和江武興促膝而坐,看著這對兄弟為了一顆藥丸你推我讓的,江武興不禁發出一聲感嘆:“唉,真不知道這個楊樂天有什麼好,還是我二哥死心眼,非要往他身上貼。”

“這對兄弟,經歷了那麼許多,終於得成正果,不容易啊。”夜裡歡嘆了口氣,在一對冰眸中出現了罕見的複雜情愫。

午後的陽光洋溢著暖融融的味道,空氣中還殘留著野兔的焦香。幾人吃過烤野兔後,倦意甚濃,眼皮不由自主地往下墜。

陽光當被,大地為席,江武興第一個打起了鼾聲,夜裡歡踩滅了篝火,環著胳膊,靠在樹幹上小憩。

楊樂天和飛鳥坐在同一棵樹下,並肩靠著,兩個的關係好像突然被拉得很近,但楊樂天一時間還不能適應,他閉著眼睛,冥想著剛剛恍如夢境的一切。rì頭西斜,恰好繞過樹影,照在二人身上,溫暖舒適,儘管有些炫目,但眼皮下的茫茫白光也打破了楊樂天紛亂的思緒,令他昏昏yù睡。

四人中,唯有飛鳥還保持著絕對的清醒,周身火辣辣的痛楚和腿間突突地跳痛,令他未有片刻的安寧。但他仍裝著假寐,直到等楊樂天睡著了,才鬆了口氣不再強忍,緩緩錯開肩膀,獨自忍受著滾滾來cháo的痛楚。

背脊的衣衫浸透了汗水,緊緊貼上後心,穿堂的涼風嗖過,即使是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身子也在不住地戰慄。

飛鳥痛得實在難忍,右手下意識的伸入衣襟,一枚七彩的丹丸滑入掌心。他盯著藥丸燦爛的sè彩出神,這是楊樂天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他剛剛沒捨得吃,現在他還是捨不得吃。注視了它一刻,飛鳥居然感覺沒那麼痛了,這丹藥似乎有種魔力,只盯著就能止痛。

“嘎——”白sè的大鳥飛過了幾座山頭,又掠了回來,在藍天中盤旋了兩週,忽的一個俯衝,降落到湖畔。

楊樂天被那尖利的叫聲驚擾,側了個身,繼續合著眼睛睡去。飛鳥連忙收好那枚彩霓仙露丸,若無其事地看向湖畔大鳥。

大鳥拍打了兩下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