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天端起鮮nǎi喝了一口,挑眉:“我的傷,我哪裡有傷?”他隨手扯開衣領,露出半個臂膀來,從容道:“不信你看!”

“啊——”飛鳥咬了一口胡餅,忘了嚥下去,餅子直接從嘴巴里掉到了桌上。他曾記得,一把鏽跡斑駁的鐵勾插在了肩胛骨下,那是琵琶鎖的位置,但現在那肩胛的地方平整白皙,連半點瘢痕都沒有。

“為……為什麼會這樣?”飛鳥驚問。

楊樂天沒有回答,自顧地拉起衣領,繼續大口嚼著夾肉的胡餅,笑道:“你都親眼看到了,我身上的傷已經全都好了,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背上的傷,是否還難過?”

不提還好,楊樂天這一提,倒是令飛鳥激痛了一下,頓覺幾條火舌躥上了脊背。他眉頭一緊,忙低頭端碗掩飾,“我的傷並無大礙,都是皮外傷而已。”

“嗯,你的傷口頗深,要小心處理。”

“是,是。”

“皮外傷……”楊樂天笑了笑,在飛鳥低頭喝nǎi時,饒有深意地看了兄弟一眼。

他的傷,倒是沒有傷在皮外……

翌rì清晨,楊樂天親自來“探望”善九烈,地牢中的對話,飛鳥已經在早膳時和他說得一清二楚。

屋內,就只有他和善九烈二人,飛鳥去了集市採買準備返回中原的物品。如今,只是善九烈不認識楊樂天,楊樂天對這個善九烈可是自有看法。

將一碗熱粥置在桌上,楊樂天拉了張椅子在榻旁坐下,神情冷漠:“善九烈,你可是有話要對我說?”

“你是什麼人?你想我對你說什麼?”鼻子聞到了粥的香氣,善九烈將頭貼了過來。

楊樂天漠然不答,只是呼叫暗流,抽出了背上的玄魂劍。玄魂劍懸浮在空中,飛至善九烈的眼前,筆直地立著,寒光粼粼。

“你不認識我沒關係,不過,你該認得這把劍。”楊樂天淡淡地道。

善九烈身子一搖,臉sè大變,一雙潰爛的手剛剛摸到粥碗,也驀地頓住。他眼睛雖然瞎了,但他心不盲,其他的感官還在。他能清楚地感覺到,玄魂劍就在他面前,劍上散發著強大靈魂之氣,這是何等熟悉的氣息,是他親手將一條條的靈魂鎖在裡面的。

“你知道我是誰了麼?”楊樂天問。

善九烈放下了粥碗,一字一頓地道:“你是玄魂劍的主人!”

楊樂天應道:“對,現在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我,我可以先喝粥麼?”善九烈猶豫著問。

“可以。”

“謝謝。”善九烈端起粥碗,眨眼間,將一碗白粥喝得一滴不剩,連碗底都用舌頭舔刮乾淨。

“啪嚓!”楊樂天將粥碗從善九烈的舌尖中奪過來,揚手摔在地上,轉眼碎成了數片。

“現在可以說了麼?”楊樂天微微一笑,看到善九烈點頭,便開始發問:“你是善九烈,西域的鑄劍大師?”

“對。”善九烈抹了抹嘴。

楊樂天淡淡地道:“我去過你家,牆上的波斯毯很美,可惜被我不小心燒了。”

“哦?”善九烈心下一沉。

楊樂天平靜的聲音:“我看到了毯子後面的字,前一句你在牢中解釋過了,後面一句‘煙雨縹緲’是什麼意思?”

善九烈答道:“那是中原的兩件至寶,‘煙雨’是一本武林秘籍,全名叫‘煙雨六絕’……”

“嗯,這功夫我會,你想見識一下麼?”

不由分說,楊樂天伸手抓過玄魂劍,持劍在屋中分出數道劍光,如漫天雨絲般捲起了密密麻麻的劍氣,又以迅雷之勢將床上的被子斬成一百零八塊。這些絹布棉絮的碎片被劍氣托起,揚直屋頂。這時,楊樂天倏然收了玄魂劍,坐回到椅子上,仰頭看著片片碎絮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