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的脾氣暴躁得很,指端尖利的指甲在玉座扶手上一磕,便深深嵌入了玉石當中。

“師父,小心傷了手。”柳飛揚提醒了一句,語調有些輕慢,有些關切,卻是沒有急著回答婦人的責問。

婦人沉吟著,手指輕輕一提,將如血般殷紅的指甲從玉石中拔了出來。“我的徒兒,你是不是該給為師一個合理的解釋?”

柳飛揚勾了勾嘴角:“師父,那玄魂劍卻是在我手中搞丟的,不過師父您……不是也弄丟了西域療傷聖珠‘幻魄珠’麼?”

“哼,還不都是那個楊樂天!”婦人眼神一厲,提起這事她就一肚子的火。

那rì在王陵一塊巨石突然衝過來,若不是她及時跳上了墓道頂,還不被壓成肉泥。結果不但讓楊樂天給趁機逃了,還帶走了她剛剛練成的幻魄珠……然,突想起楊樂天的俊臉,又看看眼前的徒兒,婦人的火氣頓時熄了不少——果然還是我的徒兒更美豔一些,甚至有些女氣的jīng致了,好一個美男子!

嫣紅的嘴唇一蕩,婦人轉了口氣:“怎麼,你和師父扯平了,是不是?”

柳飛揚雙袖一甩,從容地站起了身:“師父,徒兒只是想說,那個楊樂天並不好對付,想必師父業已領教過了。所以嘛……”

“所以你就重金懸賞?”婦人的嘴角勾了起來,帶著譏笑:“你認為那麼一個武林高強的人可以被一些蒼蠅臭蟲殺了麼?”

“世事無絕對,師父。”柳飛揚向著玉座踱來,邊道:“一個人就算武功再強,也總要吃飯、睡覺,總有疲倦的時候。徒兒只是想將楊樂天的生活擾亂,一旦他走出天神教,那麼就別想有片刻的安寧。”

“這對奪取他身上的玄魂劍和幻魄珠,有什麼幫助?”婦人眼睛一眯,紅彤彤的光從那雙邪惡的眸子中迸發出來,彷彿是地獄中的血池。

柳飛揚已來到婦人身前,用纖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婦人慘白褶皺的手背,溫和地道:“師父不用著急,我自派了人等待著時機。時機一到,兩件寶物必定手到擒來。”

婦人抬眼盯上柳飛揚的金眸,眼神稍稍偏離,卻像是在看他的肩膀,口中冷哼:“你手下那些人麼,除了那個影衛統領還算有些本事,其餘人簡直是一幫窩囊廢!那楊樂天又是何等厲害,我苦心在那男孩後頸中下的蠱毒,不是也讓楊樂天給破了。”

“這個……”柳飛揚在那隻皺褶的手背上拍了拍,對著一臉惱怒的師父,他只得安慰:“師父別急,楊樂天破了師父的蠱毒一事,徒兒還在查。”

“查、查、查,你查出什麼來沒有,蠱師的資料你我手中都有,試問有幾個蠱師能有本事解我蠱王下的蠱?”婦人翻腕抓住了柳飛揚的手,有惡毒的光從她琉璃般的眸中迸了出來。

這束光依然是直shè到柳飛揚的肩膀上,柳飛揚心中一凜,他知道,那束光正在盯著他的臉。師父的眼睛一早就是這樣,看東西的時候偏偏令人感覺是在看另一處,那眼珠的方向永遠不能筆直地落在她正在看的物體上。儘管師父從一出生便是如此,但這雙眸子看上去卻更加詭異莫測,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樣一雙特別的眸子,才造就了今rì的西域蠱王——八邪。

鮮血被八邪那些紅而堅硬的指甲吞噬,柳飛揚忍著痛,眉頭也不皺一下,反而欣賞著自己手腕間冒出的血絲,彷彿那血不是從他體內流出來的。

“好小子,你功力增了不少啊。”八邪yīn暗地笑著,露出了一排尖利的牙齒。

柳飛揚微微躬身,“師父,徒兒服了龍心蠱,達摩功也完成了第八重。”

“嗯。”八邪讚許地點點頭。倏地,一雙冰涼的魔爪鉗住了柳飛揚的脖頸,長長的指甲穿透了白皙如雪的肌膚,又是五指扣入,如蚯蚓拱泥般,一寸寸地插進脖頸處柔嫩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