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擺手,“妙齡也是老夫的故友,安葬她乃是老夫分內之事。你是老夫故人之女,以後你就把這裡當家吧。”

“多謝盟主關心,不過琳兒已決意自此隱居梅山,了卻餘生。也好常伴亡母,彌補琳兒過往不孝。”琳兒淡淡吐出這話來,聽得吳銘都傷痛莫名。

吳銘嗟嘆一聲:“既然琳兒你有此孝心,老夫也不便阻攔,但在離開之前,有個人已經在此等你很久了。”

“琳兒,你終於回來了。”門內有顫抖的聲音響起,老邁的聲線因為哽咽而嘶啞。

琳兒倏然抬頭,才見門內那個重眉環耳,滿頭銀絲的老者,正老淚縱橫地盯著她看。

“諸葛雲!”瘦了,老了,紅光滿面的氣sè已經被蒼白皺褶的麵皮覆蓋。

“他這一年究竟是怎樣熬過來的?”琳兒暗暗心驚。

這時,諸葛雲已走到她面前,一瞬間撲了上來,雙手緊緊鉗住琳兒肩頭,微微顫抖。

“琳兒,我的好女兒,都怪為爹有眼無珠,收了楊樂天這個畜生,倘然我當時一掌劈了他,也不至於讓琳兒你受這般苦楚。”

琳兒仿如受驚的小獸,睜著一雙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這個老人。然而,她的腦中卻在飛快地轉動,她顯然不能自揭身份,而當下諸葛雲又思女心切,自己倒不如來個順水推舟,認了諸葛雲做爹爹,也可使得諸葛雲老懷安慰。

“爹爹——”那一聲輕喚,令諸葛雲全身為之一顫,原來他的女兒沒死,他的女兒就活生生地站來他的面前,他緊緊地把女兒抱在懷裡,甚至連懷中人兒喘不上氣的呻吟聲也沒注意。

“好了,師兄。”吳銘及時扯開了諸葛雲。他這一聲師兄,乃是按照當年劍門的輩分所論,諸葛雲乃是雲劍客,以至包括風劍客陸峰在內,都是吳銘名副其實的師兄。

“今rì師兄能和女兒團聚,師弟也為你們開心。”吳銘帶著一貫和藹的笑容,發出了了殷切的邀請,“琳兒姑娘一路奔波,一定還沒吃過什麼東西吧,我們不如先去用膳,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坐下來吃頓飯,如何?”

諸葛雲呵呵應著,拉上女兒隨吳銘來到飯廳。

此刻正值午膳時分,吳家大小陸續落座。琳兒入得門時,一人隨後也舉步而來,那人奪步跨入門檻,與琳兒擦肩而過,只感身邊拂過一陣清風,卻未曾撞到琳兒,再一看衣袖空空飄然身後,琳兒見了心中一陣酸楚。

那不是飛鳥麼,吳家二公子吳靖宇。

待飛鳥落座,才看清琳兒,陡然驚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飛鳥,你……”同樣的疑問琳兒也正想問飛鳥,今rì不是團圓佳節,他怎麼回來了吳家。

飛鳥搖搖頭,“飛鳥已經死了,在你面前的是吳靖宇,在下吳家二公子。”吳銘聽他如此說,也頗感安慰。

這話背後的意思,琳兒已瞭然於心,於是她尋了位子坐定,勸道:“靖宇大哥,其實當rì你並沒有令落花殞命,他師兄已經救活了她,所以你無須再為此事耿耿於懷。”

“你說的都是真的麼?”這話令飛鳥一時間驚喜交集,但礙於吳銘等眾人在場,自己又因此自斷一臂,更是無地自容,面上青一陣白一陣,連握著筷子的手都開始發軟。

正所謂聽者有意,吳yīn天眼珠一轉,也正等琳兒回答。

琳兒點頭,“琳兒所言句句屬實,我親眼看到落花活生生的站在琳兒面前,若非如此,我怎能離開龜谷。”

“嗯。”這話的確令人信服,飛鳥回想起醫仙給他兩個選擇,一則自刎,二則琳兒留在龜谷。倘若不是落花還活著,那麼琳兒怎麼會順利離開呢。他感受著周圍異樣的目光,便端著碗筷比劃著夾菜,卻是一直在向碗裡夾,忘記去吃。

“快吃吧,再不吃就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