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似乎也如她所願的走了過來。可是,下一刻她感到的不是奴才傳達的任何命令,而是一記脆亮的巴掌。這一記巴掌落在臉上是火辣辣地痛,半個面頰登時腫了起來。

沁兒一愣,那凌厲地掌風又摑上了她另一側的臉頰。這一掌,直震得她的左耳一陣嗡鳴。黃裙女子耳聰目明,她很快意識到了一個奴才絕對沒有那麼大膽敢打主子,除非是那人會意的。既然是這樣,她就跪好,坦然地接受那接踵而來的摑掌。

約莫打了七八下之後,那奴才突然停了手,卻引得沁兒一陣恐慌,她轉動著含著水光的眸子,詢問似的看著那奴才。

“闌姑娘,對不住了,這是樓主的命令。”那奴才只解釋了這一句,夾風的手掌又毫不留情地摑了上來。

好疼……

沁兒的雙頰皆已腫的和饅頭一樣,紅sè的液體從牙齒縫中蔓延開來。但是現在除了閉上眼睛,接受這未知數目的巴掌之外,她別無選擇。

二十掌打完,沁兒已經無法張口說話了。那奴才也不多說什麼了,衝著沁兒擺了擺手,示意了一下大門的方向,便捂著自己已經轉為烏青的臉,徑自走開了。

沁兒扯了下嘴角,她只想諷刺地一笑,可她再也笑不出來,因為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給那破腫不堪的嘴角帶來撕扯般的痛。

她掙扎著,用手撐著地面,從那些折磨她的小石子上爬起來,但剛一起身,膝蓋凜冽的痛又將麻木的小腿頂了回去,重新砸在那些石子上。

“啊——”

沁兒脫口溢位沙啞的痛呼,再次手腳並用的爬起,踉蹌著走向她注視了許久的桃木大門。兩扇門死死地閉著,中間有一道明亮的燭光從門縫正中投出來。她用手心捂上那道光,心口再次慌亂地撞擊起來,如搗蒜般得震動。

——那個人是什麼意思,他命人把我嘴打成這樣,是不想讓我有一句開口解釋的機會?他都知道了什麼?會不會和楊樂天有關?

正在這時,門從裡面開啟了。

那個人就站在門口,臉上罩著一面翡翠玉石的面具,眼睛窩在面具的兩個小孔裡,一如既往的yīn冷。

面對樓主的突然出現,沁兒顯然是不知所措,剛剛她就站在門板邊上,卻完全聽不到裡面腳步走過來的聲音。於是,她僵直了身子,下意識地從唇邊溜出一聲“樓主”,但她卻忘了,自己那張腫脹的臉是不允許她開口說話的,結果那聲“樓主”被痛呼所取代,並沒有鑽進面具男人的耳朵裡。

“你來了,怎麼不進屋子?”面具男人的話頗為和風細雨,卻令站在門口的沁兒打了一個寒戰。比起原來侍候的主上柳飛揚,她有時候覺得這個樓主更加難以應付。

頂著紅腫的臉,沁兒只得向樓主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進來。這間屋子雕龍畫棟,若是論王府的奢華也不過如此,除了東牆下的架子上擺放著各種珍奇古玩,西牆上還有幾張名家手筆的字畫。南面,則是一扇雕花的大窗戶,床下橫放著那張用銀sè柔軟毛皮鋪成的軟榻。

這張華麗的銀sè毛皮,纖塵不染,與地上所鋪的赤紅sè長絨毯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宛如落入血池的白雪。在這樣一個奢華的房間裡,如此美好的東西居然給人一種yīn森恐怖的感覺。

yīn森的感覺欺上身,沁兒不禁打了一個寒戰,這屋內的氣氛和樓主身上的氣質一樣,yīn冷而鬼魅,神秘而邪肆。但她仍是隨著樓主的腳步,一步步地向著軟榻靠近。

這張軟榻不僅鋪設比一般床榻華麗,形狀也有不同,與其說是床榻,更可以是一張躺椅。一半的床榻可以高高抬起,另一半則與地面水平,若再加上腰間的一個軟墊,那自然是神仙一般的享受。

喚雨樓的樓主正躺在這張軟榻上,拿起桌邊溫度適宜的茶水,在唇邊輕輕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