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兒,你傷心的時候,會去找那個冰人麼?今rì,我贏了他,你會為我開心,還是為他難過呢?琳兒,別傻了,夜裡歡對你不是真心的,她只想利用你來對付我而已……

想到此處,楊樂天棄了酒杯,端起酒罈,將白花花的酒水如瀑似地向嘴裡灌。與落花不同,他不想浪費這能忘憂的酒。於是,他將整整一罈的酒,一滴不捨地盡數倒入腹中。

“哈哈哈……”

一罈飲罷,楊樂天頓覺腦中昏昏沉沉,眼前陣陣發黑,他隨手將空壇擲出,“啪嚓”一聲,酒罈分裂成數十片,碎在雪地裡。

楊樂天一愣,定定地看向那些碎片,眼中有掩飾不住的痛苦——這意味著,我和琳兒真的完了麼?多少年了,從在梅山第一次見到她,那個仙子般的少女,直到娶她為妻,中間經歷了多少苦痛,終於永結同心……就這樣完了?

楊樂天茫然地走過去,一個踉蹌撲倒在雪地裡,伸手摸到一片碎瓷,用力握在手心,口中發出了來自心底的吶喊:“琳兒……琳兒……”

他匍匐著,手臂無助地對著飄雪的暗夜揮擺。然而,在那個黑漆的虛空中,他什麼也抓不住,唯有掌心被瓷片割出的血從五指間溢位,滴在了雪地上,鮮紅刺目。

“樂天……”

彷彿有親切地聲音喚他,楊樂天猛地回頭,在十步之遙的冷杉樹下見到了那個白衣身影。那女子是琳兒,他看得真切,那女子就是他的妻子。

“琳兒!”

楊樂天掙扎起身,一邊喚著妻子的名字,一邊伸出雙臂。終於,在走過一串長長的路後,他跌撞著來到樹下,抱住了妻子的玉體。

“琳兒,原來你沒走。真好……”他的雙臂在不住地顫抖。

飛雪中,琳兒擎著淚,輕柔地靠上丈夫的肩頭,低聲道:“樂天,我信你,剛才只不過是一場誤會,對不對?”

“琳兒。”楊樂天哽咽。

琳兒的話如一股暖流注入了他的心底,很暖,很暖。暖得令他情不自禁閉上了眼睛,左手摟著妻子的背心,右手的五指深入到妻子烏黑的髮絲間,並將雙臂收得更緊。

“樂天,你弄痛我了。”

微微一怔,楊樂天的眸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霍然鬆了手臂。

——是那個夢魘麼?馬背上的夢魘實現了?為什麼,為什麼她說的竟會和夢裡的一模一樣?

“琳兒,怎麼了?”楊樂天用手指托起琳兒的下頜,竟也下意識地說了與夢中同樣的話。

琳兒眼裡的淚“啪嗒”一聲,從眶裡躍出,“沒事,只是你剛才摟得太緊,我無法呼吸了。”

“無法呼吸,是我讓你無法呼吸?”楊樂天踉蹌著退了一步,茫然地看著琳兒臉頰上的清淚。

“樂天,其實是我很擔心,我怕你有事。”琳兒上前拉去丈夫的手,“你明rì不要和夜教主比了好不好,讓他繼續做他的教主,我們就找個地方隱居……”

“不要說了!”楊樂天驀地變了臉sè,嫌惡地甩掉她的手,“你去找那個夜裡歡,做他的教主夫人。”

“樂天,你在說什麼?”琳兒睜大了眼睛,訥然望著突然發怒的丈夫。

楊樂天冷笑一聲,“我說什麼,你心裡會不明白?”他向後退著,腳下踢起了積雪,“你也會說,讓夜裡歡做教主,為什麼,你作為妻子心裡不向著丈夫,會向著別的男人?為什麼?”

“我只想……”琳兒急切地想辯解,而當她對上丈夫那譏誚的眼光時,想說的話忽然在腦中化為一片空白,全然忘記了。

“怎麼,沒解釋了?”楊樂天怒極反笑,“那好,我來說,你只想和那個夜裡歡雙宿雙飛,帶上你們的孩子,在神魔崖上過逍遙rì子!”

烈酒的力量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