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來自腕間的銳痛,令大護法不能呼吸,可是他卻感恩地仰視著面前的黑衣人,顫抖著哼痛,“無痕,無痕定當記住這次教訓。”

“記住就好。”夜裡歡仰頭深吸了口氣,對眾人道:“今rì不比了,明rì再決雌雄。”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尋著石階走下去。

崖頂冷風瀟瀟,夜裡歡走了,眾人也踏著他的足跡紛紛下山。

“包紮一下。”楊樂天掏出一方藍巾,俯身塞給無痕。

“楊教主,謝謝你。”無痕真摯地點了頭,用藍巾裹上了手腕,站起來,跟在其他教眾之後離去。

待大護法走遠,江武興突然用手肘撞了楊樂天一下,詭笑:“真有你的。”

楊樂天抿著唇看他,還是沒忍住從唇邊遛出了一絲笑容。

陽光普照大地,整個人也好似瞬間輕鬆了,楊樂天一手搭上江武興的肩膀,另一手攬過飛鳥,笑著問:“你們兩個願不願意陪我去喝酒,給我慶功。”

“去!”二人異口同聲。

飛鳥笑得爽朗:“喝酒,怎麼能少得了兄弟呢。”

楊樂天哈哈一笑,走到紅裙女子身側,忽然駐足,輕聲道:“落花,你也去,給我們跳支舞,助助興。”

“楊教主,你要喝酒助興,天神教有那麼多奴婢,為什麼選我?”落花一怔,話是對著楊樂天說的,一雙杏目卻始終沒有離開飛鳥。

楊樂天笑了笑,“我幫你擺脫了吳yīn天,不該報答我麼?”見落花端著手遲疑,忙又補上一句,“跳舞而已,你的老本行,對於你來說,很簡單。怎麼,你是不是有所顧忌,還是在意某人的感受呢?”

“那個夜裡歡值得我在意麼,他又沒有把我當做妻子。”紅裙女子落落大方地走到飛鳥面前,緩緩道:“若說在意,我倒是更加在意眼前人的感受。”

飛鳥被落花看得全身不自在,連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好了,他轉頭看向楊樂天,一臉嚴肅,“大哥對不起,義弟今rì沒心情喝酒,失陪。”

“不,一起去。”楊樂天一手壓在飛鳥的肩上,不容反駁地道:“義弟,這頓酒沒了你不行。”

“可……”面對楊樂天的執拗,飛鳥無可奈何,只得硬著頭皮跟去。

夜幕降臨,天空飄起了飛霜。隨著月亮慢慢爬上了山頂,那飛霜也越來越密,最終變成了紛揚的小雪。

三個男人對酒當歌,這裡雖沒有江南的絲竹小調,卻有美女伴舞。輕柔的足尖在薄雪地上劃過,留下了淺淺的痕跡,好似被風拂皺了的水面。月下她輕歌曼舞,長長的羅袖拂過酒意微醺的男兒面,旋起了空中細碎的雪花,也喚起了往rì的情傷。

儘管她傷的他很深,可他不想再恨,他恨累了,也不想再動情。然而,內心卻隨著一杯烈酒的下肚,火燒火燎地跳躍起來,突然熱血翻騰,有種想和她共舞的衝動。

“去,義弟,做你心裡想做的事情。”楊樂天奪了飛鳥的酒杯,一仰頭,灌入了自己的喉嚨,催促:“快去!”

飛鳥摸了摸懷中那個圓環狀的東西,也動了心思——可是,她已為人妻,回不去了,沒有回頭的路了。

“重新開始,或者可以。”楊樂天推了一把飛鳥,飛鳥從椅子上挺身站起。然而,他沒有勇氣再邁出第一步,只是又摸了下夾衣間的東西,轉身嘆了口氣,之後向著雪夜中的黑暗走去。

孤影蕭瑟,白sè的身影和雪地融為了一體。

“咳咳,他怎麼走了?”江武興因為詫異,嗆了一口酒,失神地看著那個落寞孤單的身影。

“讓他走,他還沒有準備好。”楊樂天的喉頭聳動了一下,那口烈酒實在過於辛辣。

“那你準備好了麼?”江武興忽問。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