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義父罰我便是。”

他說話間,那顆小小的心靈一直在顫抖,但是那裡面騰起的烈火卻讓他堅持護著兄弟,即使是陸峰看出了什麼,即使是被兄弟反咬上一口,他仍然隱忍下一切,不再反悔。

“好,你承認便好。”陸峰站起身,一個暴戾的眼神投注到夜裡歡的頭頂,說出了殘忍的話:“歡兒,你不是很愛笑麼?這次,我會讓你永遠也笑不出來!”

“哈哈……哈,哈……”

笑聲已然支離破碎,還伴著抽泣的童音。周圍溼漉漉的,cháo氣附著在山洞微涼的岩石上,在燭光下反著黑sè的水光,如同一面鏡子般照著男孩蒼白憔悴的小臉。十歲的男孩低垂著頭,暗紅的血跡印染了他一身襤褸的黑衣,冷汗不斷地從那糾結的髮絲間淌落下來,混著血,漸漸地,在他腳下黝黑的岩石上形成了一片汪洋。那正如男孩腦中的汪洋一樣,作為小舟的他,尋不到任何方向。

然而,似乎根本不需要他尋找什麼,只需要感受那地獄一般的懲罰就可以了。夜裡歡剛剛捱過了一頓暴戾的鞭子後,拇指間又忍受著被撕碎一般得疼痛。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有兩條細長的繩索嵌入了他拇指的皮肉之中,將他身後的雙臂向左右兩邊交叉抻開,吊在了洞中高處的崖壁上。

那樣彎著腰的姿勢本已萬分痛苦,更加殘酷的是,他唯有一隻足尖可以落地。這樣一來,對於輕功還不夠純熟的夜裡歡,最多隻可堅持上一個時辰。果然時間一長,他的單腿就開始痠軟抽筋,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得用身後兩根纖弱的拇指來承受全部身體重量。陸峰離開的時候曾jǐng告過他,他的拇指若長時間用力支撐體重的話,就會被拉傷筋脈,造成永久xìng的損傷。

那樣的話,他將永遠無法拿劍。

義父怎麼還沒有回來解救我?——被疼痛折磨的男孩開始害怕起來,害怕不能拿劍,害怕自己變成沒用的廢物……他在問自己,難道就因為一隻兔子,義父真要毀了他?義父不是從死人堆中救了他的命麼?“保全自己”也是義父教的,為什麼如今要毀了自己的人亦是義父?

他苦苦地思索著,而在那雙越發迷茫的黑眸中卻找不到答案。

突然間,一陣燥熱的氣團衝入了洞中,帶著蒸人的暑氣。被折磨中的男孩心中一喜,費力地揚起痠痛的脖子,輕輕地喚了聲“義父”。他的眸中跳躍著希望的光,嘴角掛著喜悅的笑,一張臉如雨後彩虹般得絢爛。然而,陸峰進洞後說的第一句話就讓那純真的笑顏僵死在了小臉上——

“我知道你是冤枉的。”

“義父,孩兒……”夜裡歡顫抖著小嘴。

“夠了,你無須解釋。”陸峰眼珠一瞪,直接把男孩說到嘴邊的話用視線逼了回去,“要做一個殺手,就必須冷血,不能有感情,否則只會付上毫無意義的犧牲。歡兒,這次我對你很失望,竟然做出了替別人頂罪這樣愚蠢的事,看來,我這三年的心血是白費了!”

“對不……”

“不用說那些廢話!”陸峰再一次伸手堵回了男孩道歉的言語,冷冷地斥責:“我會讓你記住這個教訓,記住作為殺手應該遵守的規則——不能有愛,有愛,即是最大的錯!”他沉如海水的臉上帶著殘酷無情的憤怒,彷彿捏著一把刀子要將男孩身體裡所有愛的種子全部扼殺。

聞言,夜裡歡震撼地說不上一句話,事實上,他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假如愛即是錯,那麼他對妹妹的思念、對義父的感激,這些全部是愛,也都是錯?

搖了搖頭,陸峰轉身,冷漠地對男孩下了最後的判決:“我會讓你記住這次錯誤,你會為之付上一輩子的代價!”

看見義父絕情的離去,吊在繩索上的男孩心死地閉上了眼睛,他明白了這次的代價是什麼,便不再多考慮那即將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