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入喚雨樓,只是他計劃的第一步。於是,楊樂天沒有再叫什麼吃食,端著碗,一邊喝著碗裡香噴噴的湯汁,一邊琢磨著怎樣不動聲sè地撂倒鄰桌這幾個藍袍人。

忽然,麵館中安靜的氛圍被突然闖入的幾人打亂,沉重的黑sè步靴踏著地板,發出“噔、噔”的聲響,這聲響越來越近,一直及到青衣俠客的桌邊。楊樂天心裡一沉,有不好的預感來襲,但他並未說什麼,裝作若無其事一般,繼續品嚐著舌尖上的美味。

“就是他!”

一個略微尖細的男聲傳入耳際,楊樂天將碗平穩地放在桌子上。

“好,鎖了。”突然一人喝道,旁邊的另一人不由分說,提著鐵鏈就向楊樂天的脖子圈去。

“慢著!”楊樂天一擺手,這才抬頭打量起身邊四個身形魁梧的男人。只見這幾人均是穿著統一的紅衣黑褲,腰間橫挎大刀,頭上高聳的黑帽上插著一根官府中標誌xìng的翎尾。

“原來是捕快大人,不知在下犯了何事?”楊樂天微微一笑,悠然起身,向著為首的那個凶神惡煞的官差問道。

“你這個竊賊,還不乖乖束手就擒!”那名捕快飛出一個眼sè,先前提著鐵鏈的那人立即衝上前去。

就在他出手的一瞬,鐵鏈被楊樂天死死地扣住。

“啊!”那人還未看清俠客是怎樣鬆手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手上的鐵鏈飛撞到牆上,他腳下則由著慣xìng一絆,結結實實地栽在地上,吃了一嘴的灰。

“竊賊?”眼前的一切,楊樂天似乎不曾看到,居然面不改sè,他挑了挑眉,向為首的捕快投去詫異的眼光。

看著同僚遭到戲弄,那為首的捕快面上一抽,怒極反笑,伸手抓起楊樂天長凳上放的包袱,解了開來。包袱裡是一件換洗的衣袍和兩個乾硬的饅頭,除此之外,再無一物。清者自清,楊樂天冷眼觀瞧,見那捕快仍不死心地將那整件長袍抖了開來……

“啪!”地一聲輕響,一個錦帛的錢袋從長袍中滑出,幾枚銅板滾出錢袋,圍著桌子腿轉了兩個圈,停穩。

“張?”捕快眉梢一挑,一副抓住狐狸尾巴的興奮樣子,他俯身拾起那個錢袋和幾枚銅錢,看了看錢袋上的金絲刺繡。

“大人,這就是小人的錢包啊,小人張英,錢包上的‘張’字是夫人給小人繡上去的。”

剛才一進門就指證楊樂天的男人突然跳了起來,激動地用食指對準青衣俠客,“就是他!肯定是這個毛賊趁小人不備將錢包摸了去!”

捕快點點頭,抬眼挑看楊樂天,“怎麼著,贓物可是從你的包袱裡找到的,麻煩跟我們去衙門走一趟?”

楊樂天皺了皺眉,看著眼前這一唱一和的捕快和失主,但覺哭笑不得,他再沒錢,也不屑做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但他轉念一想:唉,也罷,此處人生地不熟,還是少生出些是非來好,只是去趟衙門而已,到了那兒向官老爺解釋清楚便罷。

見俠客點頭同意,剛剛那摔了一跤的捕快立時幸災樂禍地咧開嘴角,提起鎖鏈,再次向著“犯人”的頭頂罩來。出乎意料地,那粗重的鎖鏈又一次被楊樂天擒住。俠客抬起眼睛,冷冷地盯著那持鏈的捕快,一字字地道:“我自己會走。”

短短五個字,再加上那yù要攝穿靈魂般的眼神,駭得那捕快雙膝一軟,幾乎跪了下去。至少,他的心裡已經給面前的“犯人”跪下了。他怔在原地,目送著楊樂天和其他幾名捕快走遠,才失神地放下舉得酥麻的手,追了上去。

“威——武——”

響亮的驚堂木“啪”地一聲擊在案上,七品縣令官威十足,向著堂下的青衣俠客大叱:“大膽毛賊,公堂之上,竟敢不向本知縣下跪?!”

楊樂天扯了一下嘴角,輕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