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伸手將白玉瓷瓶悄悄撿起,在手心悄然翻轉,細細端詳:很常見,很普通的玉瓶,沒有任何標記,不知道里邊是什麼,是故意留給她,還是無心掉落的?

收緊手指,將玉瓶握在手心,柳青鸞仔細回想,最後確定是蕭蝶衣,因為方才只有她,靠近了她的身邊。

思忖片刻,柳青鸞開啟玉瓶,一股濃郁的雄黃氣味,衝進鼻端,一瞬間,眼眶溼潤了。

原來,是擔心我,所以故意留下它,讓我不至於被蛇蟲叮咬,蕭姐姐,你真好!

心一暖,將瓷瓶收進衣袖裡,準備等天黑再用,柳青鸞深吸一口氣,嘴角,溢位淺淺淡笑,抬起了頭。

天,瓦藍瓦藍,澄淨清透,幾朵柳絮似的浮雲悠閒漂浮,極高的空中,幾隻飛鳥,盤旋飛舞,瀟灑自如,讓人心生豔慕。

如果我是那隻飛鳥,該有多好!

凝視著自由飛翔的鳥兒,柳青鸞在心底輕嘆,美眸漾起淡淡苦澀,和滿滿的堅定:為了家人,為了所愛的人,再苦再難,她也會堅持下去,總有一天,她會逃離這個牢籠,逃離魔鬼的身邊,重獲自由!

“哎呦,這是誰呀,怎麼跪在這兒呢?”突然,譏諷清脆的女聲乍起,柳青鸞微微一愕,側首一看,是含梅,正從迴廊另一端走過來,一臉的快意和幸災樂禍。

對她,柳青鸞沒有一點兒好感,收回視線,選擇漠視。

“青竹呢,那個賤婢呢,怎麼不跟在你身邊保護你了?哈哈……夫人?笑話,你也配做爺的夫人?一個暖床賤奴,一個人儘可夫的賤女人,爺才不會放在心上呢,要不是你……”頓了頓,嚥下後邊的話,含梅站到柳青鸞面前,居高臨下,一臉鄙夷,“哼,嫁給了蘇公子,卻爬到爺的床上勾引爺,真不要臉,我要是你,早就一根繩子吊死了,真是丟人現眼!”

“住嘴!”柳青鸞沉下眸子,還未來得及反應,嬌脆的頓喝聲響起,是得到訊息,匆匆趕過來的香綰。

“含梅,不要以為你是爺的第一個女人,就自以為有多了不起,姐姐們讓著你,那是她們大度,我香綰就不買你的帳!”小跑著擋在柳青鸞面前,香綰冷著臉,滿眼怒火。

“有本事,你就讓爺納了你呀?哼,一個通房丫頭,連個妾也不是,橫什麼橫!”

“你……”含梅俏臉鐵青,杏眼中滿是恨怒,“通房丫頭怎麼了,總比一個妓子出身清白吧,你不也是沒命沒份,有什麼資格說我?”

“嘖嘖嘖,就憑我住在‘綰閣’,而你還住在下人房裡,我就有資格說你,有本事,你到爺面前告我呀,去呀去呀,看爺是幫你,還是幫我們,告訴你,這輩子,你就只能住下人房了,我和妹妹,身份就是比你高,不服氣,我們現在就到爺面前評理,一個賤婢,居然出言不遜,尊卑不分,你說,該打的,是哪個?”

香綰雙手叉腰,步步逼近,說出來的話字字命中要害,氣得含梅臉發綠,嘴唇直哆嗦,指著香綰,話也說不出來了。

看見含梅吃癟的模樣,本來一肚子火的柳青鸞,一下子被逗樂了,眉眼染上些許笑意,不急不緩地說:“含梅,你不就是想住進‘清風院’嘛,行,自己去找你家爺說,只要他同意,我立刻就搬出來,你不是他的貼身丫鬟麼,有的是機會開口的,我等著。”

“你——你們——哼,咱們走著瞧!”含梅的臉一陣紅一陣綠,哆嗦了半天,終於憋出了這麼一句話,灰溜溜地逃走了。

“哈哈……”香綰捧腹大笑,蹲下身子趴在柳青鸞的肩上,樂不可支,“妹妹,沒想到,你這麼會說話,看把她給氣得,笑死我了。”

“謝謝你啊。”伸手扶住她,柳青鸞淺淺輕笑,低聲道謝。

“傻妹妹,誰讓我們投緣呢?”香綰嬉笑著回答,扶住了她的肩,笑意漸漸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