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熱著呢,你跟你那位丁玲同學一起吃點吧。”

我接過飯盒,不由慶幸丁玲此時已經打了鎮定劑睡下了。如果林楠笙早一會兒到來,以丁玲剛才的情緒,恐怕要被嚇死。

“謝謝。你吃過了嗎?”我讓開門,示意林楠笙進來。

他卻搖搖頭道:“我見她似乎很怕聽見男人的聲音,就不進去了。你們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麻煩你了。謝謝。”

“不用客氣,有需要,就到隔壁叫我一聲。能幫忙的我肯定幫。”

“好。”

林楠笙走後,我提著飯盒走到餐廳。

餐盒裡的幾個菜都是上海當地出名的本幫菜,我和丁玲都是上海本地人,這些菜從小吃到大,基本不會不喜歡。可見林楠笙實在是個十分細心體貼的人。

匆匆吃了幾口飯,將東西收拾了之後,我便上樓又看了看丁玲的情況。

確定了她至少二十個小時內都不會醒過來之後,我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關上了家裡的所有燈,然後從朝著林楠笙家的另一個方向,翻窗爬了出去。

以確保不會被林楠笙在家意外或有意的發現我離開了。

走出住宅區,我很快找到了之前自己停在另一條街上的車。

然後開著車向著程家橋鎮而去。

日本人佔領下的上海,尤其是上海郊區的農村不說十室九空,一村莊裡也剩不下幾乎人。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在離著目的地幾公里外便關上了車燈,一公里左右便找隱蔽的地方停了車,步行著走去。

被林楠笙他們作為目標的那間房裡燈火通明,這在農村的夜裡顯得並不怎麼尋常,我悄無聲息的接近。

靜靜的站在大門另一邊的牆外的陰影中,聽著屋內的動靜。

半個多小時後,一輛車從不遠處開來,停在了門口,駕駛位上下來一個人,抱著一個明顯裝著人體的麻袋,艱難的往屋裡面搬。裡面的人很快出來接應。

大概是知道這附近人煙稀少,隔壁幾家更是早已閒置,幾人說話並沒有太過刻意壓低聲音。

“你怎麼才來啊?”

“在防疫所忙活了大半天。”

“你先休息吧,我們佈置的差不多了。”

防疫所,看來搬來的是防疫所裡剛剛病死的屍體了。

佈置現場的人很快走出了那間房屋,並小心翼翼的在門上做下了手腳。

我隱在暗處,在他們的車燈照耀下,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幾個人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