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的發現療養院的伙食在這個地方算好的了,起碼給張起靈分出來的那個小廚房照顧到張起靈的口味,做的都算得上是中原菜系。

她只好哭喪著臉接受了這個事實,然後被張起靈牽回去了。

但療養院都是大鍋飯,飯點是固定的,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有臨時再做一份的說法。回來之後又很晚了不可能再出去,於是沉姬當晚只好餓著肚子睡覺。

十一月份的天氣很冷了,這兒又是高原,不過她久違的縮在張起靈懷裡,像個八爪魚一樣把張起靈摟得緊緊的,並不覺得冷。而張起靈並沒有覺得不妥,一隻手還鬆鬆環在她背上,沉姬把這個小動作當成張起靈表達思念的方式,自己偷笑了很久。

但很快她就開心不起來了。

當沉姬在張起靈半條胳膊和床之間環出來的這個小圓圈裡轉了不知道第幾個身的時候,張起靈終於開口了:“怎麼了。”

沉姬把臉轉回去,看到張起靈半睜著眼睛把小半張臉埋在枕頭裡,頭髮雜亂的東翹西翹,有幾縷還豎起來了,不禁笑了出來然後抬手去扯,手腕上的雙響鐲撞了張起靈的鼻尖,被他不客氣地把手抓了下來,又問了一遍。

然後沉姬委委屈屈的說她肚子餓。

其實她帶了吃的,結果路上都分給同行計程車兵們搞好關係了,眼下也沒留多少。而且都是些壓縮餅乾之類的,她實在是提不起胃口,因為面前有這麼大一塊噴香的排骨,不對是張起靈。

張起靈身上又在散發著好吃兩個字了。沉姬有些痛苦的想。餓著肚子啊,還被這種香噴噴的味道裹著,簡直是煎熬。她覺得張起靈現在要是敢把手湊到她嘴邊來,她肯定能咬下一塊肉。

不過顯然張大爺沒打算用自己來喂沉姬,因此只是按著沉姬的後腦勺把她的臉往自己肩窩裡一按,扔了兩個字給她:“睡覺。”肚子餓也給我睡。

沉姬冷不丁被按了一腦袋,鼻子還撞到了張起靈的鎖骨。她轉了轉腦袋向上蹭了蹭,在張起靈肩窩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怨憤的盯著面前距離自己最多一厘米,她張開嘴側側腦袋就可以一口咬到的張起靈的脖頸。可除了盯著張起靈的脖子之外沉姬也不敢幹什麼了,畢竟張大爺被打擾了睡眠心情不好的後果她不想承擔。

把脖子給她,更餓了啊!

後半夜,沉姬還是迷迷糊糊睡著了,她做夢夢見巴乃的林子裡,張起靈長刀別在後腰上,揉著她的額頭吹了吹問她疼嗎。她剛想說不疼,就是有點餓,畫面一轉,她坐在自家院子裡打著扇子,遠遠看到張起靈沿著青石路走過來,她拿扇子擋了太陽站起來迎上去,看到張起靈赤膊拎了兩隻烤雞一壺酒,麒麟懶洋洋的趴在他的肩背上,有汗水於其上緩緩流過。

張起靈問她餓不餓,沉姬猛點頭,然後她就突然坐在了圓桌旁邊,面前擺著一大副席面。張起靈坐在她旁邊,穿著天青色的祥雲暗紋對襟短褂,看著十分年輕,面容仍有幾分少年的柔軟。他一手支在桌子上撐著頭,一手執筷,夾了塊酥脆的鴿子肉。沉姬覺得應該是以前老長沙那家醉仙樓的東西,烤的外焦裡嫩的鴿子去骨切塊擺盤,香脆非常。張起靈把鴿子肉遞到她嘴邊說不是餓了嗎,吃吧,嘴角帶著平和的笑。沉姬咬下來那塊肉嚼了嚼,覺得有點油想喝水,可手上好像使不上勁。張起靈就放了筷子端起桌上的酒杯餵了她一口。是梨花釀,清甜裡透著一絲辛辣,後味甘苦。她一口下去就醉了,晃晃悠悠往前倒,被張起靈接了個滿懷。額頭撞到了張起靈的鎖骨,不過她不覺得疼。

可她突然覺得自己很累。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似乎她一個人在冰冷和孤獨裡奔波了很久,像被深埋在地底的人試圖努力撥開土壤,沒人來幫她,張起靈也不見了。她掙扎起來,而張起靈就這麼摟著她禁錮著她,一手輕輕撫著她的背,說阿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