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殷酥酥獻過身。

這是她們共同的原則,是她們的默契,也是她們友誼的基石。

房間門開啟又關上,殷酥酥知道梁靜已經離去。她用最快的速度洗澡洗頭,換上乾淨的浴袍,溼漉漉的烏黑長髮裹進幹發帽,走出淋浴間。

藝人靠臉和身材吃飯,洗漱臺上擺著一大堆瓶瓶罐罐電子儀器,全是護膚品。護髮精油、眼霜面霜、精華乳液、美容儀、面膜、手膜、腿膜、足膜、眼部按摩儀……

每天早晚,殷酥酥光是護膚,就要花費一個小時。

大約是宿醉之後,大腦仍處在疲倦狀態,平日做慣了的事,此刻卻莫名讓人厭煩。

殷酥酥鼓起腮幫撥出一口氣,懶得護膚,直接從洗手間出去了。

一線大腕出差的標配是五星級以上酒店,可惜殷酥酥不是。經紀公司精得很,你能得到多少經費,完全取決於你能創造多少收益。這次來佛羅倫薩,殷酥酥和梁靜下榻的酒店只是個四星級,面積也不算大,普普通通的行政大床房。

因此,那股辛辣的甜香,幾乎充盈了整個空間。

殷酥酥走到餐桌前。

保溫桶的外觀十分低調,但不難看出,它材質極佳。距離這盅薑湯送達房間已過去一個半小時,仍有騰騰熱氣冒出。

殷酥酥雙手抱起薑湯。

她很篤定,費疑舟送來的東西,不可能有毒。

無需考量他是否有害她的動機,又或者說,他對她根本不會有任何動機。

那樣一個人物,高不可攀,用“兩個世界”來形容都像是褻瀆,他和她,處於不同維度。於他而言,她或許就像偶然落在他袖口的一粒塵埃,不足使他產生絲毫的心緒起伏。

殷酥酥喝了一口薑湯,甜辣的暖流漫過唇舌,沿食道進入胃部,頃刻間便暖透四肢百骸。

她拿起手機。

螢幕還停留在簡訊介面,陌生號碼發來的「驅寒醒酒,無毒無害」八個字,彷彿在輕嘲她九十分鐘前的自我感覺良好,腦補過多。

遲疑再三,殷酥酥最終還是敲下了兩個字:【謝謝】

點選傳送。

佛羅倫薩市中心西北5公里處,arigo

vespui機場s私人候機廳。

何建勤剛辦完相關手續回到候機廳,正巧看見費疑舟嘴角那絲若有似無的微弧。

作為費氏權力中心的人物之一,何建勤能走到這個位置,自然不會是酒囊飯袋。他深諳在費疑舟身邊的生存之道,不該好奇的事不問,不該看的事視若無睹,不該聽的事充耳不聞。而老闆不主動提及的任何私事,都被何建勤自動劃入“三不”範圍內。

何建勤低眉垂首走上前,說道:“先生,航線已經規劃完畢,與機場方的協調工作也已結束,隨時可以出發。”

費疑舟面上笑色褪去,又恢復到往日裡那副冷淡無瀾的模樣。他不動聲色,移開落於手機屏的視線,側目看向候機廳落地窗外的白雲藍天,忽問:“五月底的時候費聞梵好像投了個電影。進展到哪一步了?”

費聞梵是費家的老四,自己經營三家大型娛樂公司,也是七個兄弟姐妹裡最高調的那個,隔三差五便要登一回娛樂新聞頭版,今天被拍到和好萊塢女星在夏威夷度假,明天被拍到和國際影后在北海道看雪。用費四爺自己個兒的話說,他這不是風流,純粹愛好藝術。

好在費聞梵愛玩歸愛玩,商業頭腦還算不錯,在南半球主導的所有度假村專案全都大獲成功。也正因為有這建樹,向來嚴苛的老爺子才勉為其難地寬厚了幾分,睜隻眼閉隻眼,安慰自己,費氏顯赫已極,望族貴公子,誰沒個小毛病。

畢竟,龍生九子,不可能個個完美。

費疑舟是費家家主,何建